以最快速度跑回宿舍后,汤一白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回来了!”

    克雷尔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不明所以却很捧场地拍了两下巴掌:“欢迎欢迎。”

    汤一白下意识地回应:“谢谢,谢谢。”

    “……”陆于飞正在窗边的饮水机那里接水,闻言转过身,缓缓喝了一口。

    汤一白站在门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平平无奇,好像并没有生气,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于是就放下心来。

    几天没怎么说过话了,汤一白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但又不敢和陆于飞多说。自己一旦起个头,就怕会没完没了,只要陆于飞没生气就好,于是进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

    陆于飞把杯子里的冰水喝完,舔了舔发痒的牙尖。

    三天了,这家伙居然忍得住三天不和自己亲近,这份耐力着实不可小觑,难怪有些同学给他起了个“忍者神龟”的绰号。

    不过自己的耐心是有限的,什么时候忍无可忍了,管你是神龟还是草龟,都要一锅炖了!

    第四天是周六,早上有一节大学中文的公共课,汤一白像往常那样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片刻后过来一个人在他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汤一白君,早。”

    汤一白应道:“早啊,田中君。”

    田中翔太把课本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把昨天那支钢笔掏了出来。

    笔盖上镶的金边在教室顶灯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汤一白下意识地瞧了一眼。

    田中翔太作势要把笔递给他:“要试试吗?这个品牌的笔比那些杂七杂八的都要好用。”

    汤一白虽然有点眼馋,却还是拒绝了:“谢谢,我昨晚已经试过了,是挺好用的。”

    田中翔太转而拿出一个精装笔记本,翻开一页写了一行汉字,带着两分得意问他:“怎么样,不错吧?”

    汤一白一看,写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乍一看挺工整,但没什么气韵和力道,轻飘飘的。

    关键是有几个字还写错了,让他觉得怪别扭的,于是一一指出来:“‘契’字底下是大,不是犬。‘阔’里面是活,不是沽。还有‘偕’字,是单人旁,不是言字旁。”

    田中翔太:“……”

    这名日裔哨兵的脸色红中带绿,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其实这几个字我都会写……”

    铃声忽然响了,老师拿着教案进了教室,汤一白立即小声道:“嘘,上课了。”

    随即转头看向讲台,打开课本,认认真真地准备听课。

    田中翔太:“…………”

    汤一白上课很专注,白皙光洁的侧脸显得睫毛又密又长,两把小刷子似的,底下漆黑明亮的眼睛很有神采。鼻头有点圆圆的,淡粉色的嘴唇微微抿着,上唇较薄,下唇丰润,带着一股天真的少年气。

    虽然性子不够温顺,但长得真是卡哇伊呢。田中翔太在心里说,先前被汤一白引发的不快情绪又好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