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远见众人进来,面无表情的从言永和的榻前站起身,立在榻边,垂首不语。

    烈远站在这屋里,就仿佛一枚定妖石,我一瞬间慌了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我眨眨眼看着烈远,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垂着睫一副公事公办谁都不采的模样。

    我在心里犯愁了,这要是烈远蛮横起来非要拥护言则璜为帝,我可怎么弄?

    大义灭亲?

    唉,这父女拥护的主君不一样,真是太难了。

    稍时,所有的人进了内殿,全部站定,向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永和声音很虚弱,他沙哑着嗓子道:“平身吧。”

    我们皆站起身站在原地垂首不语。

    我瞧见言永和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我连忙低垂下头。

    言永和道:“方才是谁在外间闹?闹什么呢?”

    我刚欲张口,只听见鸿妃一个踉跄冲出来,扑倒在言永和塌前哭道:“陛下,陛下给臣妾做主啊,永宁趁陛下病了就欺负臣妾。”

    我看着鸿妃眨眨眼,呦呵,这鸿青允还真是现学现卖,我刚跟沈木霆使完的招数,她连个过渡的时间都用不上,立刻就在言永和这付诸实践了。

    我撇撇嘴瞧着鸿青允,看她无师自通能到个什么地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别想了,能做成东施效颦都看我高看她。

    言永和闻言抬头瞥向我,赶巧看到我这副不屑的表情,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瞧见言永和的眸中有一丝笑意闪过。

    思绪回到二十年前,忽然想到以前言永和在塌前搂着我时经常说:“念儿,我就喜欢看你那股嚣张跋扈,不屑一顾的模样。”

    想到这,又回想起以前同言永和的种种往事,再抬眼看着床榻上的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男人要走了,他即将步入无限的轮回路,也许我同他以后永远不会再见了。

    忽然有些感伤,其实言永和一直都待我很好,真的很宠我。

    言永和对鸿青允淡淡道:“既然知道朕病了,你不能消停些?你这性子真是永远不知收敛。”

    鸿青允听到这番话,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颤声道:“陛下这是再怪臣妾?”

    言永和低声道:“那不然呢?我该夸你吗?”

    鸿青允闻言,一滴泪划过面颊,望着言永和哽咽道:“我与陛下夫妻二十六载,就算我不得圣心,陛下见我受人欺凌,也应该站出来为臣妾主持公道吧?”

    言永和微微蹙眉,望着鸿青允道:“公道?你当我不知你的性子?向来冒失无理,朕给你主持公道,那才是对别人的不公道。”

    鸿青允颤声道:“陛下,我方才在殿门外被这个丫头……”说到这她伸手指着我,恨声继续道:“被她打了一耳光,陛下都不问问何故吗?她仗着陛下给的定国尊号,要强行把臣妾囚禁于宫中,陛下都不问问她何故如此嚣张吗?就算她挂着一个定国的尊号,她也是个公主,我可是陪伴了陛下二十六载的妃子,陛下就这样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凌我吗?”

    言永和沉声道:“把鸿妃送回宫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