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大好事,谁不想浑水摸鱼?所以申不害的掌门之位,竟在这诡异的情形下被默认了下来。

    大厅之中,尚躺着他们曾经效忠过的人。可势力一词由来是如此,不会以个人的情感意志为转移,谁也代表不了,那是一群人的利益,人一旦化为群,就会变得很不可想象了。

    整座厅堂此起彼伏的热烈着,申不害居于上座,却像是置身事外,傅中堂主的表情也是一派平和,此事既然敲定,那便好了。他们俩是都不会相信临阳派只有他们俩才是贺练师的暗旗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傅蕙娘是蝉,申不害是螳螂,在临阳派,贺练师必有第三个势力是黄雀!

    “傅姑娘。”清冽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但她面目丝毫不动,那是申不害的声音。申不害不会在这个时候叫她,而且是以这个称呼。那是传音。

    “贺长老的心思我都心知肚明,但却都要装作不知道。”那声音分明染了一些笑意“可我知道知道的。”

    申不害很想说,他的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但还是只说:“我们暂时在面上都只能先如此了。我知道姑娘和我一样,都不会是可屈于人下的人。我会尽快让自己不那么受制的。”

    申不害想说的是临阳派不再受制,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抵抗贺练师了吗?不,不是,他们俩都是一样,和贺练师是一种交易,只要贺练师做的不过界,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就会一直存在。

    这番话听到耳朵里傅蕙娘甚至连个嗯字都没有回,半晌无声,她以为申不害不会再说话了,可申不害居然又说话了。

    “坐在这里很难忍。”此时天已经擦黑,大厅里亮起了烛火。“真想去赏月阿。”

    “我没有恨过我父亲,不过也从没有觉得他做的对。我并不是有意为他遮掩。”申不害极轻快地笑了一声:“所以,做错了就得担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申不害对申图疆有父子之情,但显然,他对申图疆是没有敬慕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傅蕙娘的心重重地砰了一声,又极迟的迎来了下一声。申不害是在对她解释,对她说明……

    是,她看见申不害方才的神情是有一些怕的,因为地上躺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却如此冷静。

    可是她错了,那是因为申不害一身傲骨风光霁月,他磊落的不像话。

    他想说的是,她杀了他爹,是他爹罪有应得,他不怪她。他不会害怕承认他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千夫所指,算什么?他行的正。

    喧闹的大厅仿佛一下寂然无声了,傅蕙娘终于忍不住看过去。

    在这灯火映照犹如白昼的地方,申不害面上没有一点阴霾。他坐地极为端正,这种神情……她努力将这个申不害和赤水城的申不害重叠,再和羌国的申不害重叠……

    在这人声鼎沸的一刻,这番话,是他们俩不能出口的秘密。就像是严厉的夫子不曾捉住的一对捣蛋鬼,彼此心里竟还隐有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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