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楣拧眉:“小小女子,口出狂言。”

    “女子如何?好似男子都比女子优秀似的。”常乐面无表情地怼回去,很是随意地扫了四周看戏的人一眼,道,“我能呆在这儿,说明我就是有过人之处。用男女来定义我言论的正确与否,思想的高低厚浅,画艺的水平高低,未免——”

    常乐顿了顿,硬声道:“也太不入流!”

    向楣哑言,气恼瞪她。其他人也是片刻的错愕,暗道此女不一般,是个心气儿高,性子硬的。

    “与其在这儿挖苦一个新人,不如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画艺。”常乐眸光轻轻地斜了向楣的扇子一眼,道,“十里长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韵味有余而气不足,疑怪居于二等。”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都不作声。

    向楣如今年仅二十八,能画得如此水平,在东阁丹青房中居于二等学士,已然是不可多得的才子。大氏建东阁以来,上个这样的人物,还是冯江岚,冯阁老。

    说起来,这位还是冯阁老的得意门生。

    不过,他和冯阁老都不怎么得同僚的喜欢。冯阁老脾气怪异,顽固自傲。这位恃才放旷,嚣张居傲,还争强好胜。就连在大学士面前,他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这么一看,这常乐还是有些本事,只看了几眼,便发现向楣画中的优劣之处,并言简意赅的指出来。

    确实,不应该小瞧了她。

    心高气傲的向楣,哪里容的了常乐这样的鄙夷自己,自然是心火上升,跟她杠上了。

    “你这女……”常乐刚刚的一派男女言论犹在耳畔,向楣话音一转,道,“你这四等舍人,有何资格点评本学士的画作?”

    常乐见他生气,心情就好,笑嘻嘻道:“我就随口说说,向学士莫要生气。”

    “听说你是古今第一女官,又是融合了东西绘画的第一人。不如,今日我们便比试比试,一较高低。”

    向楣这下,坚决不轻易放过常乐。

    常乐面对他下的战书,凝视一会儿,再次呵呵笑了两声。

    “古今第一女官,也只是承蒙陛下垂爱,成为陛下政策推行实践的前者罢了。融合东西方绘画第一人的,不是我,是我师父。或许,连我师父都不是。”

    常乐轻描淡写的解释,在向楣气势汹汹下,不紧不慢地继续说。

    “常乐只不过了解通泛,自知没有向学士的画技精湛,不比也知道会是输的。常乐位于四等,也是应该,以后会奋发图强,提高技艺。不如,向学士等我升为二等学士,咱们俩水平相当了,再行比试?”

    这话,明里是在示弱,但谁都听得出来,常乐这是在嘲讽向楣。说他不耻欺弱,画艺不精且不思进取,最后一句,更是在表明向楣的天赋不如自己。

    向楣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涨着脸瞪着常乐。

    “向学士,我这个人就是直,看什么说什么。刚刚点评之言,说对说错,您随意听听,莫要介意才是。”常乐笑呵呵

    地拱手赔礼,起身摇了摇扇子,道,“这《江山图》,是有两层,经水洗过,便会显露内层真正

    的画作。这大同之景,正是《江山图》的真正模样。这事儿,陛下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