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双手紧握,脸上尽量无波无澜。

    “朕也想知道,你答应之后,可曾有一次真正想过进宫,想过与朕白头偕老?”

    这话却正是戳中常乐的心口,常乐凝视司伯言许久,最后只能心虚地躲避开目光。

    司伯言了然浅笑,神情之间透露出几分苦涩。

    “你既无此意,朕也不愿浪费你光阴。所幸你如今还未进宫,仍是自由之身,还可以找到真心所爱之人。无论如何,朕希望你可以平安归来。”

    话落,司伯言大步离去,开门关门只在眨眼间。

    常乐停在原地,紧咬着嘴唇,双眸一片红润,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

    正月初一一早,易昭便在怀王的允许下提前回府探亲。

    怀王将易昭送到将军府,闲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借故离开了。

    易大将军易平昇自从卸职在家之后,每日不问世事,只管练武逗鸟,养花种草,练字下棋。易昭回来一趟,便和易河盛陪着易平昇坐在闲庭之中烹茶,下棋闲聊。

    “妹,这怀王才呆了多久就走了?”

    易河盛作为观棋者,无心看棋,只想声讨怀王这看似无情的行为。

    易昭不急不缓地将白子落下,淡然道:“明日出征,怀王确实有许多事要忙,能陪我回府已经是用了心。”

    “嗯,阿昭说的对。”易平昇捋了下胡子附和,瞪了易河盛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所事事?这都什么时候,你还不去宫里伺候着?”

    “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说只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让我回来和小妹聚聚。”易河盛说的理直气壮,又面露疑惑,“也不知陛下怎么了。昨日见了怀王之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睡了一觉起来更是见谁都不想搭理,性子冷的很。”

    易昭注意听了一耳朵,小心瞄了眼坐在对面思考此问题的爷爷,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陛下昨夜可是去了什么地方?大概是遇见了什么糟心事。”

    “和那个常乐掺和在一块儿肯定糟心。”

    易河盛想起昨夜司伯言不带任何人私自出宫,很明显是要去找人,至于找谁也不用想了。猜到司伯言的心情因着常乐变坏,就想将这件事好好说道说道。

    可才开了个口,就被易昭狠狠地踩了一脚。倒吸一口凉气,瞪向易昭,却见易昭的眼神暗示,暗示他闭嘴。

    “陛下的事,哪能随便置喙。哥,你伴君身旁,嘴上要把点门儿。”易昭严肃提醒易河盛,转脸轻声唤了声易平昇,“爷爷,该你了。”

    易平昇将粗糙的手指伸进棋盒之中,捏起一颗黑子,捻了捻,若有所思地放在了棋盘之上。没好气地瞪了易河盛一眼,十分赞同易昭的说法。

    “你没事儿多听听阿昭的。小心乱嚼舌根,触怒了圣颜。”

    易河盛调整了下坐姿,强辩道:“这不是因为在家里,就咱们自己人吗?谁会把我的话传出去?白藕,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