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你说,本王是成言的克星吗?是不是,本王才是他的劫难?”

    “那你说,我算得上斋主的福星吗?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我,他在保护我。”

    怀王和常乐面面相觑,一个红着眼,一个眼角挂着泪。

    半天,也无法从对方的眼里找到答案,不知道对方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两人又沉默着垂下了眸子,静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快月上中天,二人从小屋里出来,到了前店。

    瞧着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书架,瞧着柜台后面那幅代表着天地人三界相融的壁画,瞧着承载了许多回忆的后院,瞧着现在的八归斋斋主。

    一名书生,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弱不禁风,浑身透着酸腐气息。常乐不是很看好这个人,但对他有点印象,还是这书生自己提醒的。

    之前她还住在八归斋的时候,他在柳成言不在的时候来送过消息,夹在诗册里。他就是那个,一本诗册卖了一两银子高价的穷酸秀才。当时常乐还嫉妒不已,毕竟自己的画都没有买那么高过。

    秀才送着他们出了门口,行礼拜送怀王和常乐。

    他们二人跨过门槛,不约而同地停下步子,回首仰头,看向匾额。

    两个大红灯笼将匾额照的通红发亮,匾额上“八归斋”三个大字婉约秀美,灵逸又有风骨,让人见字如面。

    “走罢。”

    怀王收神,拍了拍常乐的肩膀,揽着她的肩膀就离开店门口。走在青石板巷道里,他们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常乐好容易稳住情绪,此时又悲从心来:“司伯毓,你受完封赏之后,要去哪儿?”

    “去哪儿……”怀王把玩着常乐的麻花辫,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要回封地了,功成身退,这样才会留下千古美名。”

    常乐兀地停了下来,垂着脑袋,两只眼睛看着地面,声如蚊讷。

    “你也要走了……你要带着易昭走了,斋主也走了……”

    怀王笑道:“你若是不舍得,就跟我们一块儿走啊。本王有的是钱,也不差多养你这么一个人,虽然你吃的挺多,又不爱干活儿,但应该不至于把本王的王府给败了。”

    “我才不跟你一块儿走,你现在和易昭e:n'a-i的,我不得天天酸掉牙?”常乐晃了晃脑袋,仰头笑道,“还有十里和无泽,我也不算是一个人。”

    怀王揉了揉她的脑袋,担心问:“皇兄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司伯言?”

    常乐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觉得脑袋涨疼,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是难过,现在是纠结。

    一直走出了巷子口,常乐偏头瞧向怀王,满是烦躁。

    “我想找个地方喝酒,一觉睡醒,没准儿就有想法了。”

    “就你这酒量,能喝几杯?”怀王嘲讽着,却是拉着她往一条熟悉的路上走,“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好好地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