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则暴不止。”

    “以德报怨,不见得能有好下场。”

    “……”

    御史坐在左边,就看着他们二人面对面争吵,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但也觉着这样挺好的。

    要不是看见司伯言头疼地揉了揉眼睛,谈御史死活都是不可能出头的。

    谈御史慢吞吞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挥了挥手阻止他们的争论。

    “二位,这话跑偏了。现在是要怎么解决江南郡水患,不能老是揪着暴民不放,这样争论下去,天黑了都没个主意。”

    马太尉和冯希仁相视一眼,全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但当着司伯言的面,还是克制地消停了下来。

    谈御史满意地笑了笑,转身面对陛下。

    “陛下,这江南诸多问题追根到底还是水患,以臣之见,不如让河道两旁的百姓往安全之地撤离,减少损失。”

    “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活着,田屋毁了也还是能再重建的。水患之事乃是天灾,咱们敌不过还不能躲了?”

    这谈御史一掺和,直接把话题改了方向,马太尉和冯希仁也暂时搁置暴民的处置问题,思考着谈御史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冯希仁先行分析。

    “河道两岸的村县诸多,江南郡的县村基本上都是分布在江河和南江两岸,若是迁移,几乎是整个江南郡都迁了,其他郡的压力也会增大。”

    “江南郡少山多平原,地势不高,就算是往高处撤离,也很难。”

    “若是减少百姓的伤亡,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由当地的官兵配合强制百姓转移,也是可以完成一部分,怕只怕来不及,百姓也不见得愿意。”

    马太尉跟着就粗暴地说提议。

    “我们都是为了他们的命着想,他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不愿意的话直接就带走,或者在那儿等死。”

    司伯言见他们越说越偏,实在是不能任由他们自己讨论了,便出面做引导。

    “这江南水患,说起来就是两大问题,一是如何阻止河水漫堤,二是如何定民心。无论是暴民不止,还是百姓抱怨朝廷,都是朝廷失了民心。若是民心仍在,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众志成城总能度过去。”

    三人听君一席话,颇为感慨地点头。

    陛下说的不错,真是不错!

    马太尉道:“那这阻止河水漫堤,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加高加固河堤。”

    司伯言点头:“这是其中一方面,太尉,你即刻调动江南郡及邻郡的军兵,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让河堤做到坚不可摧。”

    “是,那第二方面呢?”马太尉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