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静坐瞧着对面的墙面,看着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上面,许久未说话。正当榆姑姑以为她不说话之时,她又不知情绪地开口。

    “陛下现在是急着留个后了……”

    榆姑姑的神经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瞬间紧张,左右瞧着没其他人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人,这才稍稍放心,甚至莫名还有种期待的喜悦。

    往床边靠近了几步,放低了声音。

    “娘娘,这是好事儿啊!”

    贤妃不知所谓地看向突然激动的榆姑姑,瞧见她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无动于衷地偏回头,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沉了下。

    榆姑姑未发现贤妃的不同,只是高兴道:“娘娘,陛下如今想要后嗣,还时常来清宁殿,这

    不是想着,这后嗣从娘娘这儿出?”

    还不见贤妃有什么反应,榆姑姑也习惯了,对于名誉地位之事,她们家的娘娘向来是不怎么热衷,但不代表她们做奴婢手下的也是这般。

    榆姑姑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陛下果真是个重情的,心里头始终

    是有着娘娘的。新进来的那些妖艳贱货,一个个还想使计耍手段,以为这就能得宠,还妄想将娘娘压下来,觊觎后位,真是异想天开。”

    “娘娘,若是您诞下龙子,这后位可就是您的了。”发现贤妃的警告目光,榆姑姑又低声改口,“您也是替李家正名,大长公主那边也是个交代。”

    “榆儿,就算这殿中只有你我二人,说话也要小心谨慎些,别忘了隔墙有耳。”

    榆姑姑抿唇含笑,不以为意道:“这清宁殿中都是伺候娘娘的老人,谁能将耳目塞进来?又有谁敢?”

    贤妃凝视着她,榆姑姑浅笑,受了警告,不再多言。

    窗户外,一脸上有疤的宫女听不见动静儿,悄然离开。

    听罢榆姑姑的一席话,贤妃并未有任何惊讶或惊喜之意,这些都算是意料之中的,但还是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担忧之情。

    感动的,确实是像榆姑姑说的那样,陛下心中有着她的位置,虽然当初未做口头上的应承,但将她的担忧和愿望请求,都是有放在心上。

    榆姑姑说的没错,若她诞下龙子,司伯言定然是会让她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完成她为李家正名的心愿。

    然而司伯言迫不及待如此,显然不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而是另有他因。

    其中原因,也不难猜。

    司伯言想下江南,百官不同意。他宠幸后宫,希望留下后嗣,是在给大氏给百官一个交代——他以身犯险,并非是置天下于不顾。

    如今是顺便达成她所愿。

    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担心,司伯言这样很有一去不返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