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在听见常乐进门的声音后,故作随意地抬眼,看向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的常乐。

    常乐面色疲倦,纤细的身子背着个偌大的画架,手里还提着个一看就很重的画箱。

    画架和画箱和她本人极不相配,它们的沉重显得常乐更加瘦弱,加上她不好的脸色,见者不由心生怜爱。

    “臣,见过陛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司伯言不由动容,有些绷不住自己的仪态,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折子,这才强作镇定。

    “免礼罢。”

    “谢陛下。”

    常乐直起身子,眸子这才恢复了些神采,炯炯发亮地和司伯言对视,不过,就只有一眼,她就像被什么给刺到一样,垂下了眸子,移开了视线。

    司伯言被她的举动弄得心情复杂,沉闷许多。

    知晓常乐这又是下意识地在躲他,可此时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强制常乐不躲着他。

    经过几次反复,尝试了各种相处方式,都以失败告终,他也有些疲累了。

    喉头滚动了两下,司伯言淡然询问。

    “你有什么事寻朕?”

    常乐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疏离的语气了。

    上一次听到,还是初遇他的时候,在七夕盛会上那次,在画坊开张那次,在和他不熟之前。

    果然,时间能冲淡一切。

    只要一段时间不见,两人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可能是司伯言的态度冷淡,常乐也就抛开了残留的担忧,刚刚还不敢看司伯言,怕有所眷恋,这回已经能坦然不少。

    直了直腰背,常乐严肃回话。

    “回陛下,臣是为了些私事来的。”

    “私事?”司伯言眉头微皱,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地紧张,道,“单信,你们先下去罢。”

    单总管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闻言立刻带着人退了出去,经过常乐时,还深深地看了常乐一眼。

    你们赶紧把“私事”解决干净罢,不然陛下成天精神不振的,实在是让人担心。

    所有人退了出去,常乐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就发出质问。

    “陛下为什么让爱华画师去给僖嫔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