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听出常乐话里的尊敬之意,端着的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随意,心情又是一阵起伏跌宕。

    “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是。”常乐肯定道,“陛下应当是知道最近宫里的风闻,您还派爱华画师去迁僖殿,这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司伯言双手一展,将折子放下,直直地盯着常乐。

    “你也说了是风闻,朕为何要相信?难不成,你也信这风闻,还是说,你知道这根本不是风闻,怕他们二人见面,真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自然不是,只是这三人成虎,风闻传多了,总是要避嫌,以免被有心人看图说话。”

    “看图说

    话?看什么图?”

    “就是,看见僖嫔和爱华画师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开始乱揣测。”

    “清者自清,朕信僖嫔,也信爱华画师。”

    司伯言说的坚定,真的是异常坚定。

    常乐也坚

    定地看着他:“是,我也信他们二人,可总耐不住有人背后使刀子,陛下自小呆在宫中,见过的定然是多了,您这就是在给那些人制造机会,让他们去害茜丝。”

    这句质问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戳在了司伯言的胸口上,将他之前好了的伤疤一下子隔开一条口子,疼的他忍不住咬住后槽牙。

    常乐发现司伯言的异常,下意识地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太伤人了,可反复捋了下,也没太过火的。

    可司伯言那模样,分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好半晌,司伯言才似笑非笑地开口。

    “是,朕自小在宫中,见惯了宫中的伎俩。可朕是一国之君,管着朝堂上的大小之事,哪儿有精力去管这后宫?”

    “若是后宫也让朕来管了,那还要皇后、要那凤印有何用?你想护着僖嫔,朕却是要顾着这天下。要想管这后宫流言,你便去寻贤妃,莫来寻朕。”

    “非要论起来,不是你耍脾气拒绝给僖嫔画像,僖嫔也不会向朕提出改换爱华画师。朕没有论你玩忽职守,以公谋私之罪就不错了。”

    常乐拧眉,司伯言的每句话都锋利的跟个冰棱子似的,明明是不急不缓地说话,气势上却是凌厉的很。

    盯了司伯言两眼,常乐垂下眸子,不满地咬了咬牙,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

    “陛下倒是说的义正言辞,原来陛下对宠爱的妃子也不过如此,只管自己一时爽快,从不考虑他人的生死。”

    “陛下一席话,令臣醍醐灌顶。谢过陛下宽恕之罪,臣今日不该以此事来烦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臣告退。”

    恭敬地行过一礼,常乐拿起画架和画箱,毅然转身,面色无波地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