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明显有些恼怒:“她有没有计谋朕清楚,朕是因着当年的事容着你,却没给你胆子顶撞圣意。”

    石树和常乐不约而同捕捉到重要信息,“当年的事”是什么事?

    如霜那张好看的脸别扭了下,满脸的不服气却也只能生生压下,随后忽然轻笑出声。

    “陛下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既然陛下觉得我连劝谏的资格都没有,以后也莫让人来寻我了,你我直接断了岂不是更好?十几年前就该如此。”

    司伯言沉了下,像是忽然想到某件旧事,一时未作答。

    “既然陛下同意了,那就此别离罢。”如霜俏然一笑,最后深深瞧了常乐一眼,目光犹如毒蛇,惋惜着出门,“那位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辛辛苦苦培养的君王,竟是被这么个女人毁了。贤妃也当真是不称职的很啊。”

    这话像是根锥子硬生生往司伯言胸口上怼了一下。

    石树转身要追如霜,却是被司伯言给拦了下来。

    “便让她走罢。”

    “是。”

    石树犹豫地应下,他本来还打算去找如霜问个清楚的,发现司伯言的低沉,小心地看向常乐。

    常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底却是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

    如霜说的那位,怎么感觉像是司伯言的母后,居然还提到了贤妃。所以,如霜之前是待在宫里的吗?

    也是,她毕竟是司伯言小时候的玩伴。不过如霜怎么好端端地从宫里流落到民间,还入了花楼?这真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儿。

    莫名的,她的关注点到了如霜的身份上。但很明显,现在司伯言还不打算说,或许她可以等回郡城后,找怀王问个清楚。

    这么一想,她倒是也不很着急了。有些疲惫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破这个安静的僵局。

    “我们什么时候走?”

    石树皱了下眉头,询问司伯言:“老爷?”

    司伯言难得回过神,揉了揉眉心,道:“你都回来了,收拾一番我们便赶回郡城罢。”

    ……

    冬月的余辉将夜空照亮,大大小小的花船顺着江南郡城中的内河漂流,两岸街道人声鼎沸,经历过水患之难,江南郡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岸边大小酒肆众多,其中最亮眼的无非是阙仙楼。阙仙楼中也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今夜这阙仙楼被荣国公的小儿子张玉堂承包了,在场皆是名流雅士。

    他们一一或姿势豪迈地半躺在坐垫上,或是端端正正地跪坐,状貌不一,自有一份洒脱恣意。三三两两的聚集一处,或是比字对诗,或是现场比画,叫好声不绝,美酒佳酿不断。

    若是放眼望去,可见阙仙楼中不止男子,也有不少的女子。男子和女子自然地分列两边,女子那方显得要端静许多。

    兀地,一辆马车停在了阙仙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