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华似乎有些厌倦了她这套官方的说辞,调侃道:“丫头,你怎么看见谁都有幸?”

    常乐的眼睛弯着,眸光亮若星辰,真挚解释。

    “各位大家之名常乐早就有所耳闻,几位大家的书画之作当真是代表着大氏书画某方面的最高水平,常乐仰慕已久,今日能一次见到诸位,谁有这样的福分?可不就是幸中之幸?”

    封华望着常乐的那双赤诚双眸,满意地捋了下胡子。

    默了下,常乐向裴骃问出心中积攒已久的问题。

    “敢问裴老,您可记得之前为天甲画坊提过一块匾额?”

    裴骃颔首。

    其他人兴致浓浓地看向裴骃。冯江岚恍然想起,去年他跟驸马去天甲画坊那次,就认出画坊的匾额是裴骃的字迹,但是一直在圭都,未有机会问裴骃这件事。

    “您为何会答应提那匾额?”

    裴骃想了下,望着常乐反问:“你为何要问这件事?”

    常乐道:“小女不才,这天甲画坊就是我开的。”

    “原来如此。”裴骃恍然,多看了常乐两眼,问道,“你就是与八归子和怀王合伙的那人?”

    “是。”

    他的语气让常乐忽然紧张起来,觉得这个匾额后面还有别的故事。

    裴骃浅笑道:“几年前老夫去玄灵观向长春道长寻道,结识了八归子,受他所解,便答应为他做件事。去年他说他与人合伙开了家画坊,让老夫帮忙提块匾额,仅此而已。”

    原来是柳成言。她还一直以为是怀王动用了什么财力物力请裴骃出手,怀王也一直自己揽功,柳成言从未提过。

    “说起来,许多年未见他了,他如今如何了?”

    一句轻巧的问句,勾起了许多的伤心事。

    常乐默默地调整了下心情,极力淡然回话。

    “他随军征讨育国,战死沙场,骨灰被带回了玄灵观。”

    裴骃的身形晃了下,一双矍铄的眸子也颤了几分,声音也悲沉了几分。

    “竟是战死了?”

    其他人看到裴骃有这般的反应,有些不解,刘知兰好奇问:“这柳成言是何人?”

    “他是个少年奇人。”裴骃惋惜道,“他原本是玄灵观的人,乃是大国师长春道长的关门弟子,若是这天底下真有人能修道成仙,定然是他。老夫从未见过那般灵逸脱俗之人,后头却是还俗,结局如此,可惜,可惜啊!”

    常乐紧抿着嘴唇,听见裴骃的夸赞竟是生出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