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还在下着,却是小的很不必打伞。白雪的映衬下,静立的梅花愈发显得艳丽,与成片的桃花林相比差不了多少。

    这场景立马触动了十里的少女心,十里揽着常乐的胳膊走在一人高的梅花林中,雀跃地叫个不停。

    “阿常,这儿的红梅真的好看!这一片片的,以后我也要在房子门前种一大片的红梅。”

    常乐想了想,道:“红梅冬天才开,那其他时候不就是光秃秃的?”

    “但是冬天会很好看啊。”十里凑近一朵梅花,仔细地闻了闻梅花的香味儿,皱眉道,“就是香味儿淡了些。”

    “都形容梅香是暗香,自然是淡。”常乐摘了一小朵梅花,戴在了十里的发间,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看了看,满意道,“好看,你比梅花好看。”

    “阿常你别骗我,我什么狗样子自己知道。”十里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倒是愈发的浓,“阿常,我们能折一两枝回去,插在花瓶里吗?”

    “折啊。”常乐大方地一挥手,跟着就吟了一句诗出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十里回头好奇问:“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想折就折。”常乐通俗的解释了句,跟在十里旁边看她折梅花,“十里,你以后准备盖个多大的房子啊?”

    这话戳到了十里的兴趣点上,毫不犹豫道:“两进的大宅子,里面可以有湖,放假山,还能修一些楼啊阁的,住在江南不是都要文雅点儿吗?我看江南风景画里,都是这样的宅子。”

    “嗯,十里你还挺有品味的。”常乐肯定道,见着十里露出骄傲的神情,又问,“那你以后搬到江南郡来了,还开画坊吗?画坊可是在都城。”

    十里几乎没怎么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常乐说:“阿常,我都没机会跟你说。我想,等小耗子或者小蜻蜓长的大些了,让他们接手画坊,我把画坊的地契和房契都还给你。”

    常乐默了下,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不好,只是问:“你不想开画坊了?”

    “嗯……我来管画坊太难了,我不怎么看的懂那些画,别人来买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十里手里揉搓着梅花的根枝,内疚道,“我可能不是干这方面的料。”

    常乐愣了会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有所思地歉意道:“抱歉,我只想着让画坊有个人接手,就抛给了你,完全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你要是不愿意,你随时想扔回来就扔回来罢。”

    十里望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不自觉地喑哑起来:“对不起阿常,我试过去学那些画,但是我真的弄不好。”

    “不喜欢不适合就不做,不用勉强自己。”常乐将她揽入怀里,心底愧疚的很,低声重复道,“抱歉,真的很抱歉,让你强行融入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地方。”

    听着常乐的话,十里心里那块被积压了许久的重石像是突然被移开,伸手抱住了常乐的腰肢,脑袋埋在她的肩头闷声哭了起来。

    “阿常,我真的很没用,我就适

    合当个小丫鬟,我连个丫鬟都当

    不好。”

    听着她的哭声,常乐也是喉头一梗,硬是让自己憋着不跟着一起哭,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微微扬起脑袋止住要哭的意思。

    之前只想着信任十里,就把天甲画坊丢给了她,没想到这对她来说是个负担。她应该早就发现了的,十里也不用白白熬这么久。

    常乐揉着十里的脑袋,看向同样找到自己人生目标的无泽,莫名还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