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替他们高兴,但我也好难过。”常乐的脑袋又在司伯言怀里蹭了蹭,就像一只渴望抚摸安慰的猫儿,“他们也都走了,没有人再陪着我了。”

    司伯言将她柔柔揽住,安慰道:“我还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既然他们有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便让他们往想要的方向走罢。”

    常乐像是没听见,竟是唱了起来:“没有人在意我,我在一个人的角落,等待中受折磨,不会有人再关心我……”

    “常乐?”司伯言打断她的悲情演唱,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你忘了?你还有我。”

    常乐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望着他含糊不清道:“斋主死了,怀王娶了王妃走了,大爷再也恢复不了了,现在十里和无泽也要走了……他们都走了,是我弄丢了他们,我弄丢了……”

    司伯言疼惜地抚摸着她的脸,抹去她的泪水,心疼地重复:“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弄丢我,我也不会弄丢你。”

    这回常乐仿佛是听了进去,直起身子揽住他的脖子抱了上去,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肆无忌惮地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常乐抽噎着看他,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主动地亲了上去。

    ……

    无泽背着十里进了厢房,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跟宫女道了声谢,就让她离开了。

    十里虽然醉了,却是没有晕睡过去,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显的格外安静。发现无泽也未离开,就是坐在床边凝望着她,不由地心跳有些不规律。

    “无泽,你在看什么?”

    无泽依旧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木声道:“等你睡着。”

    “我马上就睡了,你先回去罢。”

    十里摆了摆手,却是没想到被无泽抓住了手,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凉,十里瞪大了眼睛,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

    无泽也紧张了一瞬,第一次这么突然又直接地握着她的手,感觉很不一样。她的手略带糙茧,是辛苦做事留下来的痕迹,这双手每日为他做饭,给他制衣纳鞋。一时竟不舍得放开。

    十里红着脸结巴道:“无,无泽……?”

    无泽默不作声地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将被角给她掖好,就好像刚刚的悸动没有过,他只是帮忙照顾一下而已。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画坊?”

    “不知道。”十里迷糊地摇了下脑袋,随后小心问无泽,“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因为我不确定。如果我走了,你是还要留在画坊里吗?”

    无泽顿了下,道:“不会。我也有件事没跟你说。”

    十里偏了下脑袋,瞧着他等着后面的话。

    “我已经打算离开,送你回去之后,我就离开。”

    空气忽然间凝滞,无泽能借着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看清十里呆滞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想起常乐的话,便补了一句。

    “我想去做些自己想做又必须做的事,然后再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