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小时候,娘亲带着他到边关的城楼上,指着黄沙漫漫道:“城楼之上看到的风景和城墙下看到的完全不同,做人一生若是有上城墙的机会,便是值得了。你若是喜欢谁,便带她来一次城楼看看。”

    他一直将这话谨记在心。

    瞧着冯灵娥欣喜的模样,深知娘亲这话说的不错。

    “爹娘曾说,我们易家的人注定是离不开城楼,若是离开了城楼便不是易家人。”易河盛双手负背立于城楼之上,极目远眺,隐约还能看到远处的观山、观湖。

    城楼上的风更加凛冽更加凶,狠狠地拍打在人的身上,将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如同旁边竖立的旗帜。

    冯灵娥站在他旁边,往身后一看是万家灯火喜气洋洋,往前一看是黑空浅月白雪漫漫,城墙就像是一道分割线,将内外分的清清楚楚,让人别生一种怆然之感。

    伸手摸向冰冷的墙墩,斑驳的石砖就像冰块一般寒手,却是坚固的让人心安。

    她似乎有一点理解易家的家国情怀了。

    “你爹娘说的不错。”

    易河盛偏头瞧她,她白嫩的一张脸已经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笑容清爽干净的如同天上皎月,让人沉迷其中。

    ……

    正月初五,都城传来了消息。

    宫里的嫔妃有喜了。

    还不止一个。

    意料之中的贤妃有了身孕,另外还有石碧彤和冯婉清。

    司伯言去冯婉清和贤妃那里多,她们俩怀上了,常乐还勉强勉强接受了。但为什么冯婉清也怀上了?

    常乐很暴躁,非常的暴躁。她似乎可以想象到回宫之后,石碧彤会在她面前怎样炫耀。

    “阿常,你要不让陛下下个令,让石碧彤的孩子没了?”

    十里如是出着主意。

    说这话时,常乐正窝在她在观山的院子的屋子里,手里头拿着一根铅笔在纸上划拉。那一页本来是要画张长修在爆炸时救她的画面的,可现在只剩下类似爆炸后的凌乱。

    外头暴风卷地,吹打的门窗砰砰作响,这种天气很适合她此刻的心情,但让她更加的烦躁。

    “今天这是什么鬼天气?能不能先让这鬼天气没了?”

    常乐恶狠狠道。

    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