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笑着领人进门。

    花楚儿正靠着锦绣绒枕,卧在榻上看书。怀里抱着一个小暖炉,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好不惬意。

    桌几上燃着香料,一股缥缈奇异的香味在房中萦绕。

    闻言,花楚儿在如玉的扶持下缓缓起身,顺手便将书籍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几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丫鬟们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夫人请看,最近时兴南绣,这衣裳用的布料便是南绣的。”

    如玉掀开一块红帕子,该托盘的丫鬟立马恭敬上前,让花楚儿好好察看。里面呈着的是件洁白如雪的衣裳,领襟绣着云纹,看起来缥缈梦幻。

    南绣,最突出的便是虚实之间表现的如梦如幻之感。

    花楚儿的手白皙袖长,搭上衣料一点也不突兀。别有情绪地摸上领襟上的云纹,似乎只有这一点能吸引住她的目光。一番沉思后,又随意翻看了两眼,眉间染上淡淡愁。

    许久,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了回去,笑的柔和:“南绣果真不凡。”

    如玉点头一笑:“可见,家主对夫人的用心之深。这南绣,可是难得。”

    “嗯。”花楚儿笑的甜蜜,转了转怀里的暖炉。

    “夫人,这边还有云纹羊脂玉簪钗……”

    如玉将一块块红帕子扯开,每一件衣饰都是光彩夺目,光是瞧着都让人艳羡不已:“今年时兴的云纹,正是符合夫人的气质呢。”

    “那真是巧了。”花楚儿目光并没有怎么落在这些东西上面,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好半晌才回转,整理着毯子道,“主母那边,可确认是否同去了?”

    “回夫人,家主说主母会去的。而且……”

    如玉犹豫两下,让丫鬟们将东西放下来,退出去。

    花楚儿见状,将暖炉往旁边的桌几上一搁,双手轻轻搭在绒毯上,等着她继续汇报情况。

    “而且,家主说,主母的衣饰,他会让人准备,夫人将自己打扮好,便不用管主母了。”如玉跟了花楚儿这些日子,胆子也慢慢被锻炼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也沉定许多,“今早,主母出府,家主让无泽从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跟着。家主还说,以后厨房送到壶院的饮食放宽裕些,下令让无泽亲自盯着。”

    话落,如玉默默垂首候了半晌,等着花楚儿生气发火。

    可房中始终是一片寂静,但温度却是在明显下降,身边感觉阴嗖嗖的。

    如玉偷偷瞄了眼房门,关得紧紧的,没有漏风的样子。想到

    可能是因为花楚儿在生气,有些不安地缓缓抬眼。

    从地上往上扫,目光看到花楚儿白皙的手被自己掐出深深的红印,就像被掐破了一般。心下吃惊,再往上走,看见花楚儿面无表情,像是僧人入定。

    “夫人?”如玉试探地问了一句。

    花楚儿久久才回应,轻飘飘道:“你先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