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司伯言这一笑,与以往很是不同,如秋潭一般的双眸仿佛有波光粼粼,是从心底里的喜悦。少了几分帝王的矜持和压抑,多的是孩童得到礼物的纯真与质朴。

    常乐忽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暖融融的,想着他如果不是帝王,当是个时刻给人力量的阳光少年。

    “怎么了?”

    司伯言如今心情大好,面对常乐时更是多了几分亲和。他现在有些感激常乐,若不是她,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这画中的奥妙。

    现在他相信了,面前的人是八归子的贵人一点都没错。恍惚觉得,她不光是八归子的贵人,也是自己的贵人。或许,能让她替自己找到更多的答案。

    “没,没什么。”常乐悻悻地笑了一声,“只是想着,大画家都喜欢搞画中画的这一套,我也得研究一下这防水颜料是怎么弄的,画上一幅存着。”

    虽然是应付的话,但常乐脑子里已经有了这幅画的思路图,包括面上的那层画大概是什么,下面的那层画大概是什么。

    “这扇子也算是因祸得福。”司伯言意味不明地悠悠说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在了她手上捏着的布囊袋,道,“朕想问,你这镯子,是有什么蹊跷?”

    常乐的思绪立马被收回来,再看司伯言,发现他突然间面无表情,气氛有些低沉,审视自己的目光也十分的犀利,让人心生恐惧之感。不由得,常乐往后退了半步,正好撞在桌子边缘,退无可退。

    “七夕之时,你便因那镯子躲着朕。如今这镯子直接自己爆裂。”司伯言往前逼近了一分,凝神道,“所以,这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它就是个镯子。”

    常乐结巴了下,睫毛不停的颤动。见司伯言一脸的不信,捏着囊袋的手又紧了几分。镯子确实表现的太过诡异反常,这种解释是真的毫无说服力。对面如果是个傻子,没准儿还能用个糖葫芦敷衍过去。但对面可是一代帝王。

    好半晌,常乐才在司伯言的目光逼视下妥协,做了个深呼吸,心一横就招了。

    “它就是比较通灵,被你的龙正之气给吓着了。不都说养玉通灵?这镯子养久了,通灵很正常。想来,他可能要成精了,未来没准儿还能成仙,结果今日因为圣上,一下子毁了。”

    司伯言听她说的乱七八糟,显然也不是全信,不过也不能说全不信。此事,再找怀王佐证便知晓了。

    “说起来,我帮圣上发现了扇子的秘密,你却把我通灵的镯子给打碎了,现在再一比较,怕是不公平了罢?”常乐忽然间明白过来这个问题,前提是她又有些想要那把扇子了。

    扇子既然没有问题,那不就是它的珍惜度以及效用都还在?那她再不要回来是个傻子,正好她现

    在理直气壮,此时不要更待何时?

    司伯言未想到她真有胆量跟自己计较这些,道:“所以,你想如何?”

    “你自然是要赔我的损失啊!这镯子先不说其它,它起码也是我的东西。你弄坏了,是不是要赔?”常乐

    毫不客气地掰指头开始跟司伯言算账,“再说,一它是我同亡夫的定情信物,亡夫走后,我就只有它作为情感寄托了。二,这镯子已经通灵,一个通灵的镯子怎么也是价值不菲的罢?”

    条条桩桩,理由充分。司伯言还是无法适应这样同个人相处,她这副模样,之前也只在怀王身上出现过。除了怀王,她是第二个敢同自己讨债的人。

    不由得,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却不是什么坏情绪。司伯言注视着常乐,沉声问道:“你可知,朕是皇帝?”

    “你……”

    常乐只瞟了一眼,就再不敢和司伯言对视。转了转身子,顺着桌子沿滑到了另一条边缘上,离司伯言远些了,才气势不足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