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伯远也看到了陆雨桐,整整三年没见了,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在精神病院的女儿。

    “小桐,你……”陆伯远坐在沙发里看着离她几米之外,却仿佛和他之间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女儿,怔住了。

    陆雨桐心无波澜,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激动,径直走向了陆伯远。

    站定后,她喉头颤抖的叫出声:“爸——!”

    原主的声音本就温柔软糯,再加上陆雨桐故意拖着些哭腔,使她的情绪就像是一艘在大海里风雨飘摇的小船,终于看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她内心的激动惊喜,还有渴望和不确定,颤巍巍的足以让陆伯远情绪崩溃。

    三年来的刻意遗忘终于化成了一腔愧疚涌上眼眶,陆伯远哽咽了。

    陆雨桐很满意,她现在儿子没见到,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守着这么个富豪爸爸不依靠,她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一边的汪致梅隐隐感觉到陆雨桐这次回来和三年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以前两句重话都能让她低迷好几天,今天的她,莫名的让她有些忌惮。

    陆雨桐安慰的抚上陆伯远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女儿对父亲的仰望和畏惧:“爸,我想看一眼我的孩子,他现在在哪儿?”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生下这个孩子是她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听着就让人心疼。

    陆伯远心头愧疚,难以启齿,“他——他——”

    汪致梅眼看着陆伯远就要心软,终于忍不下去了。

    “伯远,我看雨桐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医院找不到人肯定乱套了,如果被媒体知道了报道出去,会对陆氏集团的名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汪致梅知道陆伯远这辈子最爱惜声誉,所以她这么说陆伯远一定会把陆雨桐送回去的。

    她的女儿雨薇马上就要毕业回国接手公司,她决不允许这个时候陆雨桐成为绊脚石。

    果然,陆伯远动摇了。

    他怀疑的打量着陆雨桐,似乎是在确定她的精神到底正不正常。

    陆雨桐咬着嘴唇,一幅被汪致梅的话伤害到的表情,她氤氲了一层水雾的眸子直勾勾的迎上陆伯远的眼神。

    “爸爸,我没疯,我从来都没疯。”

    她一把握住陆伯远的手,声音沙哑,也很急切,“爸,我现在想通了,我要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如果你嫌弃我们母子给陆家丢脸,我马上就带着孩子走,从此以后我和陆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往下掉。

    陆伯远听到陆雨桐问起孩子本就心虚愧疚,又听到她说出宁愿断绝父女关系也不愿影响陆家声誉的话来,心头更加愧疚和心疼,慌乱的从茶几上抽出纸巾为女儿擦起眼泪来。

    一直被当做空气的汪致梅好几次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她心里的危机感更重,恰巧这时保姆从外面回来,当下扬声尖利的吩咐道。

    “小兰,赶快给博雅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把人接走,我还要投诉他们,病人跑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