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皇婶知道你不是很想听皇婶念叨,但作为你的长辈,还是得和你说几句。”容乐晴端着长辈的架子道。

    “嫁人之后就不比在宫中了,尤其你是长公主,是皇室的表率,所以做什么之前都得为皇室考虑,你皇叔忙,陛下又还年幼,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也不必常回宫来哭诉,有什么不如意的,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安阳谢皇婶告诫,不过安阳还是相信驸马不会给安阳委屈受的。”

    “是吗?”容乐晴故意叹气,“之前我和你说的你也听不进去,不过有些事自己经历了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后悔就是了。”

    “皇婶有后悔过吗?”

    “什么?”

    李星恬转头盯着她的眼睛:“驸马虽然比不上皇叔有权势,但也是一表人才,英俊帅气,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状元,皇婶有没有后悔与驸马退婚?”

    容乐晴不屑一顾:“云泽便是这世上最优秀对本妃最好的男子了,本王妃为何要后悔?”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皇可婶是怎么和皇叔相识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也是,一点名声和权势地位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容乐晴眯起眼睛:“安阳,你大喜的日子,本妃不想给你不痛快。”

    李星恬撇嘴:“不是因为皇婶先给本宫不痛快,本宫还懒得提起这件事呢?不过皇婶,您和皇叔也成亲两年了,什么时候给皇叔添个孩子呢?皇叔为你遣散了后院,您也不能让皇叔绝后吧?实在不行,可以等妾室生下孩子之后再抱养在身边,皇婶考虑考虑?”

    成亲两年没有给李允泽生孩子一直是容乐晴心中的痛,她不是不知道京中许多夫人小姐说她是个妒妇,但是她难道不急吗?

    “孩子的事就不劳侄女操心了,你皇叔说还想多轻松两年,倒是侄女你,驸马家人丁不旺,可别逼着驸马不纳妾。”

    “皇婶都不急,本宫和驸马急什么?”李星恬轻笑,“至于皇婶说的若是婚后受了委屈不必回宫来哭诉,皇婶放心,皇弟还未立后,本宫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没人敢给本宫委屈受,父皇在本宫降生的时候特地修了这安阳殿,这安阳殿就永远都是本宫的娘家,本宫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容乐晴最恨的便是李星恬这高傲的模样,觉得李星恬这人张狂的不自知,现在什么形势长公主自己内心没数吗?允泽才是这天下真正做主的人,身为公主又如何?难道就不怕允泽给她穿小鞋?

    不过也正是长公主这高傲不自知的模样,才更让容乐晴放心,就继续高傲下去吧,一个没有政治敏感度的人怎么能妄想她审时度势呢?

    等小皇帝成人之后还不能掌权,等叶秋在朝堂上丝毫无施展之力的时候公主就该知道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到底是谁了。

    黄昏时刻,李星恬总算从宫中出嫁,尽管叶秋那边的宾客不多,但是有礼部安排的人和李星恬那边带过来的人,还是将叶秋的那个小院子挤得满满当当,也幸亏他婚后不拘泥于去公主府住,不然他这个院子光是近身伺候李星恬的人都住不来。

    白天的时候李星恬和容乐晴怼的很开心,但是真到了晚上嫁过来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很忐忑不安的,尤其在等叶秋掀盖头时。

    因为宾客不多,叶秋也不需要应酬,几乎全程都陪着李星恬一起,他手中拿着秤杆,在喜婆说完称心如意之后,轻轻挑开了李星恬的盖头,然后微微惊艳了一下。

    李星恬不是那种很明艳的长相,也不似容乐晴那边的精致和柔弱,她生的有些男像,但并不难看,反倒是很有英气,或许这也与她在宫中与幼弟相依为命慢慢锻炼出来的气势有关吧!

    而今天她则是修了眉毛,又画了红唇,在烛光的照耀下,英气的五官被削弱了一些,但同样还是好看的,主要是叶秋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羞怯窘迫的模样。

    李星恬给叶秋一直以来的印象便是坚强、倔强和一种随时随地都好像要扎人的刺猬一样,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叶秋相信不仅他看出来了,摄政王同样也看出来了。

    但是叶秋没有提醒,因为正是这样,才能让摄政王对长公主放松警惕不是吗?

    身为一介长公主,幼弟又还没掌权,摄政王权倾朝野,若是她真的表现的无一丝忌惮摄政王,若是她真的表现出一副全然信任摄政王的样子,相信摄政王早就对她采取更严厉的手段了,就是胁迫她和亲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