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人们能够忘记的,都是刻骨铭心需要记忆的。而能够忘记和记忆的事,莫过于那些你情我愿共同经历的事。

    第一次遇见,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误会,第一次觉得讨厌;第一次牵起来的手,第一次走在和你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里;第一次觉得你是那个对的人;第一次听到你说的情话,第一次看到你为爱的勇气,第一次吃你做的饭菜,第一次觉得你在我生命中出现如此与众不同……

    提笔想起和你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思潮汹涌。细数下来,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你的所有,竟然填满了我所有的情绪。

    乾门宗的藏书阁,叶秋提笔又放下。已经发出去三封信了。再写下去,只怕自己有点多情。

    地上已经丢了好些纸张。上面都是对容名扬的情话。可是,写着写着就会乱了思绪,终不成文,只好弃之不用了。

    如此反复,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甚至每日的练功时间也被这乱了的情绪给耽搁了。

    自从容名扬离开以后,叶秋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呆在藏书阁,除过会看些书就是给容名扬写情书。情书写了多少,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拿出来给容名扬看的,不过三封信。而且信上说的话,不过廖廖数句

    ——第一封信上,就一句话你走后,我就跟你一起走了。可惜,我没跟你走,我后悔了!

    ——第二封信上,句子比上一次信多了几个字年礼之际,想起了那天在清江河上,你我看的烟花,那天,你在画船上,仰望着夜空,那个样子,好看极了。

    ——第三封信上,突然写了一句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望着窗外时光飞梭,叶秋郁郁寡欢。

    他很想知道,容名扬看到这三封信,是什么表情。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中了思念的毒。而且,非常致命!

    做为刚上任的宗门之主,日里琐事多不胜数,可是,他却放下了。

    清江镇上的这年年礼,热闹非常。

    比起远在千里之遥的皇城,清江镇上没有皇城那样的大雪飘飞。虽然日里还有冷风吹动,可这并不影响民众对年礼的重视程度。

    无论是清江沿岸,还是清江四海,人们把这个地方装饰的美轮美奂百十里的宫灯,彻夜通亮,数艘的花船张灯结彩,穿梭在清江河上。人们的新装伴着欢声笑语,拜完菩萨,各路神仙,齐刷刷地赶往乾门宗,庆贺乾门宗保得安宁祥和。

    处理乾门宗礼仪事务的风长老,云长老可是忙活。民众送来的鸡鸭鱼肉,飞禽走兽,可是丰富了乾门宗的后厨房。

    掌管宗门要务的千多年长老几次来见叶秋,都被长尊张清子拦在门口。千多年气不过,道“长尊,宗门受了人门剑宗的聚斗请帖,比贴一旦发出,但凡人门剑宗各部,务必参加!此次,地宗殿,阴阳剑宗,正门宗……几乎是人门剑宗的有生力量一起出面,唯独宗主迟迟不给答复,如果,乾门宗不参加此次宗门聚斗大会,势必被其他各部嘲辱。宗主乃后生之秀,如今江湖上,盛名更是威武,当真不参加了,真真是可惜得很。”

    “千长老,宗主只是近来情绪不佳,此次人门剑宗各部突然提出恢复宗门聚斗大会,显然另有深意。容宗主考虑再三之后,必然会给出一个答复的。”张清子望了望藏书阁的大门,言语停顿了一下,然后朝千多年施了一礼,“宗主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出来的话,我一定跟宗主好生说。还请千长老先行回去吧。”

    “老夫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地宗殿的传唤使在宗门外门住了有了两日。我宗门迟迟不给答复,颜面可是说不过去。”千多年长老还是不愿意离开。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次了。还是得不到答复,心里可不是滋味。

    “放心吧。千长老,宗主是个明了大是大非之人。他能坐上这宗主之位,必然,也会为宗门前途考量。还请千长老多等待一番。”

    张清子只能好生劝说。如果给千长老说宗主这个节骨眼上,在藏书阁给心上人写情书,那这脾气怪怪的老头肯定气的半死不可。

    “宗门聚斗大会,正是我宗门扬名立万,统一人门剑宗八部之事。此事明面上只是八部论个攻法高低,实际上,是八部互探实力之实。如今,宗主名声在外,清闽秋南这个人门剑宗败类,勦极恶兽于清江镇,整顿乾门宗,不过时日,乾门宗依然屹立人门剑宗八部之首,当复乾门宗于昔日之盛。如今,地宗殿提倡恢复宗门聚斗大会,正是千载难逢之机,理应抓住,光耀乾门宗,振兴乾门宗;如若宗主得了大会魁尊,我宗必然不会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尴尬境地。如此良机,我宗门百利而无一害,宗主还考量什么呀。”

    千多年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张清子只得听着。好不容易,千长老把话说完,张清子想说话,但见千长老大步朝藏书阁走了几步,声嘶力竭地吼叫“宗主,千长老前来拜见!上元灯过后就是宗门聚斗大会,望宗主好生考量,千长老明晨需要听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