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瑞这一嗓子吓的,阮莲儿几乎都忘记哭泣。

    谢吉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异常轻柔:“莲儿,你得说实话,这样赵大人才能迅速找到突破口,查明福婶的死因。”

    “你不希望,福婶一直躺在冰冷冷的义房中,无法收殓下葬吧?”

    谢吉祥的话语轻柔,却字字砸在阮莲儿心房上,阮莲儿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上有冷酷的官爷,身边是冷漠严肃的校尉,加上谢吉祥如此哄劝,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我爹……我爹他……”

    阮莲儿哭得说不出话来。

    亲生母亲突然被人杀害,死在了冰冷的河水中,而她心里最怀疑的人,却是她的亲生父亲。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不啻于双重打击。

    阮莲儿话音落下,雅室里陡然一静。

    谢吉祥轻轻拍着阮莲儿的后背,抬头看了一眼赵瑞,她从未见过赵瑞当差时的模样,此刻认真端详,才发现他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只看赵瑞沉思片刻,对赵和泽说了几句,赵和泽便转身退了出去。

    谢吉祥回过头来,见阮莲儿已经略缓过神来,才继续说道:“虽然阮叔确实不怎么着家,但也毕竟同福婶少年夫妻,情分还是在的。”

    可阮莲儿却白着脸摇了摇头:“我爹对我娘哪里有什么情分?若说情分,也单指我娘对他而已。”

    赵瑞注意到,阮莲儿每次提到爹、父亲这类的词,话语总是突然停顿一下,仿佛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的艰难。

    赵瑞跟谢吉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显然,两人都很知道阮家的旧事。

    谢吉祥是因为一年多的邻里相处,而赵瑞肯定是因为阮林氏刚一被认出,立即就开始调查清楚其背景。

    可见,这个皋陶司里确实能人辈出。

    阮家的事说白了都是家里事。

    早年阮大的父母在旁边的梧桐巷经营一家豆腐坊,因着阮母点豆腐的手艺极好,阮父又是个热心肠,生意一直非常不错。

    他们在梧桐巷拼搏将近十年光阴,终于在临近的青梅巷里买了个一进的宅院。

    阮母身体不是很好,一直也没孩子,待落户到青梅巷,却突然有了喜讯。

    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孩子就是阮大。

    父母等了他将近十年,自此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其他骨肉,因此捧在手心怕化了,放在身边怕摔了,简而言之就是宠溺至极。

    阮大从小就颇为顽皮,可因为父母从不斥责,他便变本加厉,书院读了几天就打了好几个同窗,最后也不再读书,整日里游手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