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白没抽烟,只是从烟盒里敲出根细长的烟,烟尾悬空半截。

    停顿几秒,他又用食指将烟尾摁回去,重复几次后把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装进口袋,仿佛一切无事发生,开门上车。

    “银行一个小时后才开门,现在过去也是等。”

    宋舒白把烟放回抽屉,手指并拢着抬了抬抽屉下端。

    啪嗒,抽屉合上。

    他收回手,容色淡淡:“我去见个朋友,你和我一起,还是……”

    “不劳烦你,我自己去银行。”沉粥敛起落在他长指上的目光,准备推门下车。

    宋舒白置若罔闻,启动车子:“行,和我一起。”

    沉粥:“?”

    什么就和你一起了?

    ……

    宋舒白竟然真的有朋友。

    从缘曾经和沉粥吐槽过,宋舒白那种斯文败类是不可能会与人交朋友的,宋斯文视万物平等——平等如棋盘上暗藏玄机的黑白棋子,他看起来离你很近,实则距你迢迢千万里,他能够掌控你,你却无法反抗他。

    有一次从缘说漏嘴,他说他总觉得宋舒白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烟火气,像是个披着一层臭皮囊冷眼旁观世人的活死人,指不定哪天就脱下那层皮,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得简单点,从缘的意思是,宋舒白这个人很无聊,生死皆无谓,为了活而活,亦是为了死而活。

    从缘说的挺深奥,沉粥不知究竟有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夜里辗转反侧多时,没忍住给远在燕京出差的宋舒白打电话。

    他接的很快,仿佛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酝着笑,让她耳朵发痒。

    ……

    沉粥打了个喷嚏,耳根发红,莫名的痒。

    几分钟之前,她被宋舒白诓进一家职业车队的公司,赛手大多是男性,屋子里空调温度低,她一直不太习惯这边的气候,打了个喷嚏。

    宋舒白正好谈完事走进来,往她身上搭了件外套,被她拉下来扔到一边。

    戴维跟在他身后进来,见着这一幕就笑:“宋,原来还真有女人能拒绝得了你啊?”

    宋舒白没搭理他。

    沉粥又想打喷嚏了,皱了下眉,两指按了按鼻翼两侧,生生把喷嚏堵了回去。

    宋舒白拿起外套重新搭到她肩上,咬字略沉:“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