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喧闹的音乐声中,迷离的灯光下,零零散散坐了几撮人,文洛很少来这种嘈杂的地方,每次都是被艾歆怂恿携了来。毕业后这几个月以来,艾歆带文洛来过两次,这两次文洛一改往日的不情愿,因为对于艾歆的苦心和用意,她感激于心,尽管文洛不怎么能适应这种震耳欲聋的场合,但在跟着艾歆一起疯跳之后,心底的压抑和忧伤会莫名的似酒精一般无形的蒸发掉。

    吧台后面的调酒师照旧用娴熟的技艺耍着帅,艾歆拉着文洛在吧台前面坐了下来,端着五彩的鸡尾酒对吧台后面的小哥哥一番调戏,文洛抿着嘴笑,艾歆这妖艳又狡猾的女子真是个祸害。

    文洛羡慕艾歆的无拘无束,自由洒脱,在那种不公正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文洛,像一颗从岩石缝中钻出的小树苗,坚韧而倔强的攀岩着,风雨飘摇春和景明的时分,她也希望身边有人相伴,直到有一天她探出头去看到了彼岸的参天大树,那种高大雄伟、直插云霄的气魄让她产生了向往,纵然身边那个一同看尽云卷云舒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自己细瘦的枝叶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树干如龙,树冠如云,她像小时候一样在心里赌气,终于一天那个强大的自己也会屹立于悬崖峭壁之上。

    暖场音乐结束,灯光暗了下来,dj用一首清新感的电子音乐激活舞池,音量在起伏变换中凸显出独特的节奏感和极强的震撼效果,舞池中开始有人尖叫,艾歆招呼大家去跳舞,舞池中央有人在斗舞,或妖娆或帅气或霸道,周边的人慵懒的扭动着腰肢,dj搓着碟喊着麦,充满魔力的电音声浪引爆全场,一次次将气氛推向。

    当驻唱唱起蓝调的歌,舞池中的人群回到各自的座位,艾歆带文洛回到卡座,几个人掷色子玩游戏,艾歆最近一直熬到下半夜,渐渐觉得有些不胜酒力,靠在卡座上迷离着双眼看帅哥,吧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跟旁边的人附耳交谈,艾歆起身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身的一瞬间,文洛借助暗淡的灯光看到了艾歆的老同学庄恒,庄恒顺着艾歆手指的方向远远的跟文洛打招呼,艾歆有些摇晃着走回来坐到文洛的身边,附在文洛耳边说

    “庄恒陪他一外地客户来这喝酒。”

    “陪客户都陪到夜店来了啊?说话都费劲。”

    “把客户处成朋友了,正是他的厉害之处。”

    “艾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把身边这个优秀的男青年收为己有?他除了在长相上有些大叔范儿,其他的方面看上去都是符合你的诉求点的。”

    艾歆一脸猥琐相,“在高中的时候,我们俩就是哥们,除了上厕所不在一起,嘿嘿,总的来说,就是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我们办公楼里那位呢?”

    艾歆一个激灵,似乎从醉意中醒了过来,紧接着垂头攥着两个拳头在眼睛上滚,略带哭腔的说了一句“杳无音讯。”说着从手机上找寻着,“我在微信上输入了他的手机号,加了他的微信,但他从来就不搭理我,你看,这是他的微信。”

    文洛接过手机,看到一张机器人瓦力的头像,问“这也没有他本人的照片啊,你怎么就断定这就是他的微信呢?”

    “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别人用吧,而且你看,他的朋友圈里转发过几篇关于通讯技术的文章,一定是他。”

    “那,那就可能是他太忙了,没有空说活,或者他没有用微信的习惯,对,你看,他上次转发的文章还是几个月前,这就说明他平时不在线的。”

    “真的吗?”艾歆有些失神的看着机器人的头像。“要是我在上海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你找你爸安排你进他们公司不就可以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了嘛?”

    “可是他人在上海呀,人家要的是日日都要见到他呀,不要天天单相思的呀。”

    “先进去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调到上海不就好了?不过你得事先搞清楚几点,一、上海那边近期是否有适合你的职位需求。二、即使有,是总部统一招聘后下派到分公司,还是分公司有自行聘用的权限。别到时候进去了,去不成上海,你也不可以马上离职,不然你爸那边没法交代。”

    艾歆蹙着眉眼珠子转悠了几个来回,文洛推了一把艾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难道你真舍得抛下我去上海呀?”

    “当然不舍得。”

    从夜店出来,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深秋的夜,冷冷的风开始肆虐。艾歆非要跟着文洛回公寓住,嚷嚷着明天一早要去物业抢房子。

    艾歆被电话铃声吵醒,是妈妈打来的,问她为什么昨晚没回家睡,艾歆紧闭着双眼哈欠连天的汇报着昨晚的行踪,迫不及待的挂上电话,刚要翻身接着睡去,脑海中忽然闪现今天要办的事,一骨碌爬了起来,文洛已早起去上班了,冰箱上贴了张粉嘟嘟的便签条

    “女侠,冰箱里有牛奶、吐司片和果酱,厨房的抽屉里有饼干,把自己喂饱才有力气把房子抢回来吆。”

    临近9点钟,艾歆叼了片吐司,抓起一盒牛奶就迫不及待地下楼,直奔物业办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