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年轻了,会说年轻真好,看到死亡,会说活着真好,伤心失意时,却说不出活着有什么好,然而,要是沒有活下去,也就看不到人生的千回百转,也不会知道曾经认为无法承受的痛苦是会过去的。

    当你以为你的心已经荒芜,它却会出奇不意开出花來,那一刻,所有的荒芜都成了往事。

    活着就是君王。

    沒有谁比肖胜,帕克这样职业的人,更加憧憬温润的阳光,新鲜的空气,充满泥土芳香的气息,对于他们來讲,每呼吸一口,都显得那般的奢侈。

    游走在生死边缘,每一次的伤别离,都将意味着,有可能难以再聚首,活着,对于他们來讲,是最美的时季,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阴天下雨,还是阳光明媚。

    对于生命的意义,他们比旁人更加的了解,转战千里,为了荣耀,为了责任,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这份职责,无怨无悔的背后,是他们那渴望自由的内心。

    包容,是他们勇于面对现实的最基底情怀,特别是身边的这些亲人们,。

    轻声的敲响了红拂的房门,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红拂所看到的则是帕克,那宠溺的微笑,不夹杂任何的虚伪和做作,落在心底,温润着红拂那冰封许久的内心。

    在其背后的肖胜,张罗着中医器具,手捧着药剂以及凉白开的帕克,微微点了点头,红拂下意识的摸过了身,不忍与对方对视,在逃避,也在紧张。

    随其一同步入房间,把准备好的药剂和开水放在桌面上,扭头望向身边红拂的帕克,轻声细语道:

    “马上肖胜用针灸,为你疗养下身子,虽然他看起來吊儿郎当的,但做起事來,还是有分寸的,我是來打前哨,是想你不要那么紧张,这不利于银针的入穴。

    虽说你们曾经有过肌肤相染,但现在不苟同于以前,为了避免尴尬,届时我会出去,屋里的照明设施都会关上,我问了下,可能会有些痛,但还是希望你能忍耐一番。”红拂沒有开口,望了帕克一眼后,目光再次瞥向旁处,微微的点了点头,很显然,她内心还是有所顾及,。

    原本身子倚在桌角的帕克,缓缓的站直身子,探头看了一番肖胜的准备情况,在看到对方还在浸泡银针之时,突然弯下身子,凑到了红拂面前,后者的身子,有明显的紧张,但随即又平缓下來。

    “过去你眼睛里有光,可是现在熄灭了,过去,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愿意,就拿出一股孩子气把它做到最好,你不愿意的时候就干脆不做,因为这些,那时你活得幸苦。

    在十六岁,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是那时候,你是甘愿做失败者,因为你知道,唯有失败了,才能换來亲情的呵护,父辈们的安慰。

    我们的父亲为了报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他的脑海里,唯有‘碾压和杀戮’,疏忽了对你的照拂,更疏忽了对你的感情,不是他不爱你,而是因为一看到你,他就会想起,我们失去的母亲和妹妹。

    你虽说嘴上会说理解他,但内心,却极度渴望着他的宠溺,那时的你,活得不清不怨,不清不爽,哪怕是灿烂笑容的背后,也是那颗孤寂的内心。

    等到义父,真正追悔莫及的时候,你的心性早已塑成,想要补偿,却显得那般唐突,失忆了也好,最起码在你人生的前三十年里,少有快乐,更多的则是灾难。

    珍妮,我不奢求你能回忆起以前的所有,我只希望,你能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走下去,义母的來开,丹妮的失去,义父的了无音讯,早已让我不堪重负了,哪怕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也只剩下约翰一人了。

    四十多岁不老,但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不管明天怎样,请你一定要记住,你有一个爱你的哥哥,会包容你,会用心的呵护你,更不会让旁人伤害你,哪怕对方的势力再大,我都不会退缩。”在帕克即将说完这番话时,举着医疗盘的肖胜,刚好凑近了门前。

    在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帕克的目光紧盯着,端盘而进的肖胜,后者不禁毛骨悚然的伫立在那里,笑容显得很尴尬,喃喃回答道:

    “搞得跟我会欺负她似得,疼都來不及呢,我替我媳妇谢谢你哈,亲爱的大舅子,我要工作,请你立马滚蛋。”

    ‘针锋相对’的两人,那是谁都不服气谁,缓缓起身的帕克,抚摸了下华美的发梢,夹杂着宠爱的笑容,但在与肖胜擦肩而过之际,先是亮起了拳头,随后怒瞪了对方一眼,浑然不在意的肖胜,冷笑了几声,在帕克随手把房门紧关上之际,对着红拂呢喃道:

    “贱人就是矫情,对不对。”说完这话,肖胜咧开了嘴角,而后者低下头沒有啃声,但上扬的嘴角,代表了所有。

    并沒有急于替华美扎针,而是先为其把把脉,肖胜那原本轻松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的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