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头那高高挂起的输液瓶,时不时调控着药剂的滴落速度,守在床边的肖胜,望着平躺在床上,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的女子,脸上露出几分宠溺的表情。

    武宗莹,一个在肖胜某个时间段里,短暂的出现,又迅速消失的小女生,如今却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面前,仿佛冥冥之中,武家人的出现,总能带给肖胜意想不到的‘惊喜’,无论是上一次的金三角之行,还是这一次挖出了马修家族这具庞然大物。

    肖胜不知晓在与武家人分开后的这段时间,他们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依稀能从武宗莹现如今的处境中,依稀能嗅到一些。

    不难想象,离开了故土,坐吃山空的武家人,应该在诸多方面举步维艰,特别是在他们还要躲避仇家的追杀,已经失去了当初在昆市的地位时,这种‘窘迫’,他们不说,肖胜也能想到。

    自己当初过于天真的设想,是把武家人推向‘深渊’的开始,也许待在国内,武家兄弟会出事,但绝不至于连累眼前这个秉性善良的好姑娘……

    心疼,但却不懊悔……路是人走的,但命却是早已注定的,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她被‘拐卖’到了摩纳哥……

    搓擦着整张脸,倍显疲惫的肖胜,身体依靠在椅背上,本想守在这里小眯一会,然而斥候的推门而入,亦使得他的这种想法变成了一种奢侈。

    起身伸出右手,示意斥候不要出声,压着脚步走出了房间,在面对屋内时小心翼翼的把房门紧关上。

    与套房中卧室的幽暗不同,灯火通明的客厅内,就连笨手笨脚的河马,都忙得跟电带似得,耳朵上别着水笔的弹头,双手夹着香烟,仔细的紧盯着手中资料,而负责总汇的斥候,在自家班长出來之际,把最新总结出的资料,给予其简单叙述。

    “头,这是吉鲁经伊娜手,‘倾销’至非洲的清单,绝大部分都是药剂,而且有很多都是在市面上很难卖到的……”接过斥候递过來的清单,可能是仓促下的整理,显得极为混乱,但默契了这么多年,肖胜还是能看得懂。

    “这是吉鲁近些年,从市面上收受药剂的清单,两个清单对比之后,发现前者要远远高于后者。”听到这话的肖胜,抬头望向身边的斥候,反问道:

    “什么意思,重点……”

    “通过吉鲁这条线,‘倾销’出去的药品以及军需,要远远高于他所收购的,并且我刚刚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这些年吉鲁所‘倾销’的这些药品,按照出厂价來估算的话,占据罗德里格斯家族年支出的百分之三十以上。

    如此巨大的账目,却在罗德里格斯家族内务财务报表上,从未显示过,哪怕他这些年在罗德里格斯家族,再一手遮天,这么大的账目,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

    “你的意思是有第三方援助吉鲁。”

    “必须有,而且据我推断,能聚集这么多药品,且不被外界所怀疑的,一定与医疗有着莫大的关联。”极为肯定的回答了肖胜质问,随手从弹头那边抽出一叠资料的斥候,翻阅至中间位置,递给了身边的肖胜。

    “也正是吉鲁‘赔本赚吆喝’的这些年,在教廷激进派的主导下,教廷以‘慈善’的名义在欧洲各地,开设了多家医院,并得到了大部分政府的扶持,与多家制药厂、原材料供应商,保持着紧密的关系,而且采购量,每年都在呈上升趋势。”说完这些话的斥候,便沒有再去打扰自家班长去分析整条主线。

    重新折回自己位置的他,继续与弹头、河马一同,从‘**大海’般的资料中,寻至有用的线索。

    “这些清单你马上传给国内,让那些专业人员甄别一下,是否与隐忍的转基因及基因变异的科研,有着密切的联系。

    让龙玖配合我们,深入调查教廷激进派的那些高职人员,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包括日常起居以及人际关系,哪怕是在外养得女人,都得给我挖出來。

    现在就去办,我要明天晚上之前,拿到这份资料的汇总……”待到肖胜接二连三的下达这些命令后,喷茶三尺高的河马,摸着自己那被染湿了的嘴角,埋怨的嘟囔道:

    “是谁告诉我,出了院都是大洋马來着,我的天啊,明晚之前,这是奋战四十八小时的节奏啊。”面对河马的抱怨,肖胜果断的回以对方一记中指,后者撇了撇嘴角,沒再赘言的点起一根香烟,就在肖胜也加入几人的工作之际,里屋内一系列细微的响声,着实让肖胜起身推门而入。

    “啊……你别过來,你别过來……咣当……砰……”伴随着情绪激进的武宗莹,在黑暗之中,无助的挣扎,原本挂在其手臂上的点滴瓶以及支架,纷纷倒地并发出一系列的声响。

    而顺势打开房间灯光的肖胜,在进屋之后顺手关上了房门,直接冲向了用被褥蒙住自己的面门的武宗莹。

    “得,咱们三个累得跟野狗似得,在这里寻找所谓的蛛丝马迹,头他倒好,趁虚而入……知道吗,女人,特别是女孩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一位大叔的闯进,很有可能颠覆她所有的价值观,更会把这个男人,当成她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