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紧盯着那杯亦比自己茶水,要浑浊几分的茶底,微微抬头的纳兰老贼,轻叹了一口气,摸出身上的香烟,抽出了一根,递给了对方,

    “自家卷的,不比你的旱烟劲小。”听到这话的黄老爷子,单手接了过去,在把香烟含在嘴中之际,一阵猛咳,溅出來的血滴,颜色犯黑,稍微喷洒在白色烟身上,抹了一把嘴角,视而不见的黄老爷子,欠着身子,迎上纳兰老贼打着的火机,贪婪的狠抽了一口,咧开了嘴角,轻声道:

    “柳小妹卷的。”

    “你还是那么贱,,黄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记得,当年咱哥俩的谈话吗。”此时鼻孔已经往外溢血的黄老爷子,嘴角依旧上扬,忍着剧痛,有气无力的说道:

    “做马贼,土匪都无关紧要,成则为王败则为贼,混出了名堂就一切好说,但千万别当汉奸,那是死后留骂名的,我一直以为这是你的原话,后來一查,才知道是东北王张作霖的,

    你知道吗,我不后悔,我一直的夙愿,就是让你断子绝孙,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不如你。”说完,倾吐一口黑血的黄老爷子,湮灭了那缕缕青烟,不甘的趴在桌面上,炯炯有神的眼眸,依旧紧盯着远处,

    半掩的房门,被纳兰老爷子从里面拉开,敲着二郎腿的章老爷子沒有回头,而是怔怔的望向那片绿柏,待到两人并排而望时,章八两才喃喃的开口道:

    “又走了一个,抵住了枪林弹雨,却熬不过糖衣炮弹,权,钱,人,呵呵,,他的子嗣,你真的准备插手。”

    “祸不及家人,不是每个黄家人,都参与其中了,私下里斗了那么久,别看黄毛嘴上那么硬,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我,他一定不会亏待中诚,走吧,既然來京了,就去坐坐,都快五点了,让他们请吃个早餐,我们老哥俩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近五点的天,仍旧黑压压的一片,气温骤降,亦使得,肆虐的北方更加的冷冽,额头上布满汗珠的黄中山,在数名心腹的拥簇下,急匆匆朝着仓库外围跑去,此时,内心早已七上八下的他,潜心的渴望福伯,能多坚持一会,为自己争取逃窜的时间,,

    东窗事发,也使得他,瞬间顿悟,所有的计划和布局,也都流产了,此时在京都,乃至华鑫在无他容身之地,他只想趁着这点时间,能逃多远,就多远,可是就是这一点愿望,现在看來都是奢侈的,

    “嘣,嗖,。”前列的一名保镖,在急速奔跑之际,突然脚踝被不明物品给绊住,还未等他喊出口,正面飞來的数把利刃,直接沿着他的脖颈以及脑门处穿过,

    前后仅相差不到半米距离,这突如其來的变故,使得数名保镖,下意识的挡在了黄中山的前列,络绎不绝的嘶喊声,顿时回荡在这条狭隘的胡同口前,在余下三名保镖的搀扶下,仓惶不已的黄中山,调头往后扯去,

    “砰。”乍起的一枪,直接打穿了,其中一名保镖的眉心,身子顺势贴在墙壁上的黄中山,惊魂未定的深咽一口吐沫,紧握着手枪,瞳孔不断的放大,收缩,本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显得更加的‘怵目惊心’,

    带出來近十五名私下里招募的好手,如今只有两名贴身保镖还站在自己前后,事已至此,黄中山,根本就沒看到偷袭自己的人物在那里,短暂的寂静,使得他的内心,更加的恐慌,

    不远处的打斗声,渐渐褪去,眼瞅着再不跑沒有机会的黄中山,率先举起手枪,猛然朝着正前方冲去,伴随其左右的两名保镖,也是咬着牙,在奔跑的过程中,四处警惕着,那名暗手只要不出现,危机时刻,就在他们身边,

    “噌。”刀起刀落,一道黑影,顺势从早已枯木的花园带窜出,伴随着他的冲击,左手边的保镖,顺势倒地,鲜血四溅在了扭头的黄中山脸上,

    眼疾手快的另外一名保镖,身子稍稍停缓半步,刚好错位挡在了黄中山身前,锋利的军刀,划出一道嗜血的弧线,直接插在了对方脖颈之上,而这道黑影,顺势而起,厚重的军靴底,重重的砸在了举枪的黄中山手臂上,只听‘啪嗒’一声重响,手枪‘咣当’落地,

    蹒跚的弯着身,这份重力使得黄中山,往前欠了数步,脚底还未站稳,只见那道黑影,已经窜到了自己身边,厚实的商务装被对方从后面拎起,霎时站直身子的他,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纳兰中磊。”

    “黄叔,我们又见面了。”不苟同于上一次的笑里藏刀,这一次的肖胜,把还在滴血的军刀,架在了对方脖颈之上,身子怔在那里的黄中山,脸色变得煞白,在听完肖胜这番话后,挤出了笑容,轻声道:

    “纳兰大少,这又是为何。”

    “说真的,我真的很懒得给你在这啰嗦,无非是狡辩,装疯卖傻,有意思吧,我为何,你心里能沒个七七八八。”听到这话,黄中山收起了自己的虚伪,冷声道:

    “呵呵,还真就栽在你手里了,來吧。”说完,黄中山伸出了双手,示意肖胜铐住自己的手腕,

    等了半天,却不见肖胜动弹,侧过头的黄中山,从他的身上嗅到了一丝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