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砸在了枝叶茂盛的灌木上,洗礼着这么多天來的灰尘,声响愈发的急促,不堪重负的树叶,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的下沉,直至有的脱离了树枝,随着雨帘散落在杂草间。

    亦能沒过膝盖的草丛内,时不时传來爬行动物蠕动的声响,而这种声响,随着一道身影,快速掠过,戛然而止。

    与周围颜色相近的装扮,仅有眼眸裸、露在外,就连握着腰间长刀的手面上,都被墨绿色的手套所覆盖,这样一身打扮,若是在静止的时候,你很难发现他的踪迹,即便现在,他在奔跑之际,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仍旧让你难以捕捉。

    ‘轰隆隆’再一次的巨响,从远处传來,在听到这声巨响后,一身打扮奇特的大汉,脚下的步伐,更加的凌厉,轻巧的躲过一棵棵树杆,折线的奔袭,并未让他在速度上有任何减缓。

    雨滴打湿了他头顶上包裹的头巾,但丝毫沒有阻碍他出色的辨别能力,在掠过一片树杆后,双脚发力,整个人一跃而起跳下了高壁,而就在他落地之际,脚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似得,阻碍了他继续高速前进的路线。

    原本就紧张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动容之色,‘嗖嗖’,脚底刚刚发力,应该是触动了机关引线,数十根被削尖了的木棍,从四面八方,射向他所处的位置。

    ‘吱啦’,脚底紧裹的布条,因为他的发力而被撕裂开來,身轻如燕的连续躲闪过多射杀,挂在腰间的武士刀,更是切断了雨帘的阻隔,。

    脚尖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地面,整个人便犹如失去重力控制般,飞起了身,左脚在腾空之际,瞅准了身旁的那颗树杆,不再与地面接触的他,直接借助两树杆的间距,快速掠过这片设有陷进的草地。

    ‘巴嘎,,’擦在树杆上的凝固胶,在遇到手套上的纤维后,迅速凝固,‘吱啦’,本就在地面上被蹂躏的破烂不堪的着装,此时变得更加的狼藉。

    远处那刺耳的爆炸声,扰乱了这名腰别武士刀的大汉,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他,只想快速远离这片到处充斥着陷进的‘死亡之地’。

    动作越发的伶俐,但相较于刚才,失去了那份方寸,在他看來,远处那棵灌木是他成功逃出这片‘是非之地’的关键所在,过了这片区域,地势相对平坦,也不似那般复杂,设计陷进的话,绝非易地。

    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那里还有一定的距离,不愿在双脚着地,承受这份蹂躏的他,使出全身力道,整个人的身子,犹如离膛的子弹般,飞逝至那棵灌木。

    强有劲的冲击力,亦使得他在紧抱住灌木之际,发出了闷重的响声,可就在这时,这颗灌木的上方,突然坠下一根树桩,锅盖般粗大,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刚刚中招的凝固胶,与这颗树杆上的液体,形成了化学反应,让其第一时间,很难脱身。

    ‘咣当’,树桩从天而降,从上至下,硬生生的把这名大汉,砸在了草丛之中,隐藏在底部尖韧,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竟然沒有刺破对方的肌肤表面,可强有劲的冲击力,还是让四脚朝天的他,倾吐出一口鲜血。

    ‘八嘎,,’这是他第二次暴口说出这句话,愤怒的推开了压在身上重达百斤的木桩,已经被蹂躏彻底火起的他,在起身之际,一脚踢开了木桩,蹒跚的走过这片把他折磨的已经不复刚才那般‘飘逸’的形象。

    从嘴里倾吐出一口淤血,此时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大汉,捂着胸口,不再如同刚才那般‘身轻如燕’,被连续折磨下,双腿都有些打颤,体内异常‘翻江倒海’他,蹒跚的迈过了这片‘死亡之地’。

    可脚底刚刚踏入这片相对平坦、空阔的区域,整个脚踝沒入了土壤之中,刹那间,一种不详的预兆笼罩心头,而这预兆刚刚一闪而过,那轰鸣的爆炸声,响彻在这片树林内,。

    随着肖胜不断往前方推进的斥候,在听到背后这片爆炸声时,忍俊不住的停下了脚步,与其一同后望一番的肖胜,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全中。”听到这话,咧开嘴角的斥候,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回答道:

    “若不全中,触及不到炸弹这个陷进,真给力,这厮还真勤快,这才几点钟,就已经埋伏到位了,估摸着,不死也得残。”听闻斥候这话的肖胜,擦了擦手腕上被雨水浸湿了的表面,看了下时间,大致推算一下,反问道:

    “预计竹叶青和河马,也就在那片区域吧。”说完两人一同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掌心重重的击打在了一起,猫着身子,继续沿着眼前这藤条纵贯树林的山道,往前推进着。

    这一连串的陷进,完全出自于斥候和肖胜两人的杰作,在确定了作战方针后,无奈放弃阻杀隐忍的机会,对于肖胜來说有些不甘,再三商量下,决定留下点什么,不说真的能阻杀对方,最起码让对方狼狈不堪。

    临走前,斥候特地在空阔的区域,加了两枚手雷,两人说白了,也就是瞎猫抓住了死耗子,在不确定隐忍是否已经出现,会不会走这条最近的小道下,两人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可谁知,这名速隐就是这般给力,就是这般喜欢中头彩,不但提前埋伏在了第三条山道外,更在雷区爆炸后,选择了从最近的小道折回。

    看似幸运,其实这一连串陷阱的设计,蕴含了斥候和肖胜无穷的智慧,以及对速隐这个职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