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太不再说话,可那怨恨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从他们身上刮过。

    林娇娇心中骇然,若真像孙老太太所说,当初孙老爷子那些家产都是她打本给他做生意之后才赚回来的,她亲儿子多分一些,情理上也讲得通。

    且看孙泽宇爹娘的反应,这事他们也是认可的,看来老太太所言非虚。

    行吧,她原也没想着从孙老太太手里能抠出多少家产,有一百两给他爹娘傍身也好,但孙家那老宅还得要到手。

    “爹,娘,我们这么搬出去,以后可住哪儿呀,这村子里的宅子可都住着人,就是想租都没地儿租去啊。”

    她折回来,可怜巴巴的对他们问道,那脸上写满了‘我不想分家,分家我们家可就惨了’。

    孙泽宇一言不发,默默看着她表演。

    孙树新为难的看着自家儿媳妇,刚进门不久就要和他们一起被分出孙家,连住处都没个着落,着实可怜,他想着不然就真的就这么算了,他们低个头,认个错,把这事糊弄过去,一家子起码还好好的住着新宅,衣食无忧的过着小日子。

    冲动过后,孙树泰刚刚反问他的话他也开始认真反思,一次看诊,绝对是解决不了儿子的腿疾,就算他们拿着一百两先去看诊,大夫说能医,可是药费昂贵,他们又能如何?

    那他分这家,又有何意义?

    他拉了拉老伴的胳膊,眼神中出现了妥协的意味。

    吴氏心有不甘,可连自家男人都不再硬撑着了,她一个妇人再怎么硬气也做不了这主。

    她跺了跺脚,弯腰抱着孙泽宇的肩膀失声痛哭。

    厅堂里其他人一见他们竟然退缩了,一百两银子能够打发他们一家子人,这辈子都不用再给他们花销,多占便宜的事呀,他们怎么能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孙老太太捂着胸口,嚷嚷着透不过气来,让周氏和钱氏扶着她回房歇息。

    孙树泰见机再次埋怨起孙树新来,“你看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这要气出什么好歹来,我们兄弟俩就是告到官府也不会放过你。”

    孙树山接过话茬,“就是,娘看见你们就想起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她这日子得多难过。”

    孙树新一听这语气,无论他们今日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家都必须得分了,还只是单单把他们分出去。

    不由得面露苦笑,认命的叹道,“大哥是打定主意要把我们逼到绝境啊。”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做大哥的怎么会眼看着你们居无定所,这样吧,我替娘做个主,我们孙家的老宅,不一直空置着吗?我把老宅让给你们,你们自行修葺过后,以后就住那儿,侄媳妇不用担心没地儿住的问题。”

    说完,生怕他们改变主意似的,孙树泰这就要带着他们上里正家写下分家和老宅转让契约。

    林娇娇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修葺老宅得花多少银子呀,可别修葺完剩下的银子还不够泽远看一次病的。

    两兄弟哪里管他们那么多,推着孙树新就往家门外走。

    这迫切的样子,哪里讲什么兄弟情义,巴不得他们马上就搬走才好。

    林娇娇为了照顾孙泽宇,没有跟着一起出去,吴氏听说真的要把他们分出去,哭得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