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洲乐在陈亦可家一直赖到吃完晚饭才走,要不是明早必须得去接小侄女,她现在可能都已经赖在陈亦可的床上了。

    走之前,唐洲乐很认真地嘱咐陈亦可,“晚上一定要早点休息,明天我接到小侄女后来接你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活在人间的陈亦可小姐。”

    当房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有点空寂。

    陈亦可安静地收拾完客厅,关掉电视,抱起沙发上的玩偶回了卧室,把小桌子搬上来放电脑,窝在床上,正准备接着做教案。

    这时候沈麋的消息就显得恰到好处。

    买小米吗:现在可以方便语音吗?

    实际上沈麋足足看了好几遍实验笔记,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才鼓起了勇气发这个消息,这会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谁想到陈亦可连消息都没回,直接打来语音。

    沈麋被吓了一跳,差点连人带手机摔下椅子,指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手心的冷汗,点了好几下都没接通。

    等到终于接通,一时之间,语音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这次没有他人的打扰杂音,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只属于两人之间的语音。

    捂住咚咚直跳的心口,捏紧衣料,沈麋鼓足了气先开口:“陈陈?”

    “哎。”

    陈亦可其实也有些莫名的紧张,连忙咽了几口口水,在心里笑自己多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因为和一个小孩打语音而紧张,斟酌了几下话语:“小米,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一瞬间无数的生物电流从大脑皮层流过,阵阵酥麻感席卷了全身。沈麋急忙用温凉的掌心捂住戴着耳机的耳朵,意图缓解这种症状。

    “看了几遍笔记,应该没问题的。”相比较之前回弟弟的两个字,面对关心的陈亦可,沈麋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叭叭地将实验的基本程序和要求统统背了一遍,就算是京大面试都没能让沈麋如此紧张过,一直等到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才放松下来,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听起来就像天书一样。”陈亦可有些无奈地托了托腮,软乎乎地抱怨道,“这些你都是怎么记下来的啊,到时候还要实际操作呢。”

    沈麋不自觉地抿嘴笑了笑,“我在实验室把每项实验都做了好几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好棒!”陈亦可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自黑|道,“不像我,早就把知识通通都还给物理老师了。”

    “不啊,我也就物理这科有点小天赋,之后还要麻烦姐姐给我做英语老师。”沈麋泰然自若地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到时候姐姐可不要嫌弃我笨。”

    “哪有妈妈会嫌弃女儿笨的。”

    最初的尴尬与生疏在一句句趋于日常的对话中逐渐消散,两人也不再紧张地捧着手机斟酌话语,而是能够自在地将其放在手边一边时不时地闲聊几句一边做自己的事。

    这种相处模式其实很舒服。

    对陈亦可这种不喜欢孤单的人来说,有人陪着,句句有回应,已经够好了。

    “你下午和阿乐看的什么电影?”

    “唔,《触不可及》。一部关于思维方式与价值观都大相径庭的两个人最后成为挚友的故事。大概内容就是黑人管家和瘫痪白人之间的相互救赎,可能因为主演一黑一白,我总感觉这部电影还带了一点对种族歧视的抨击,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