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栖,沈川溶……他本不想去招惹他们的,是不是他们都死了才会在自己眼前消失干净。

    他早该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应该杀了他们,他们就不应该活下去,也该和前世的自己一起在阿鼻地狱里受折磨。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已经隐在重銮宫阙里的咏怀殿,眼神冰凉,他早该要将顾寒栖的脑袋挂在城门上。

    身后的宫人脸色惨白地跪下去:“殿下,娘娘说让您去苍梧殿里一趟,不知您去还是不去?”

    沈崇回头看向那个低头的宫人,阴晴不定地看了她一阵,脸上的寒意尽数收敛,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其中神色,伸手拍了拍她肩膀,道:“不必害怕,走吧。”

    那宫人看着沈崇,身子抖个不住,人人都说太子殿下聪颖过人,可如今他脸上的笑分明不是一个十岁的人该有的样子……

    苍梧殿是皇帝特意为他母妃修筑的宫殿,殿里处处都是用的皇后规格,皇后贺柳因被废后,顾妃就搬进了苍梧宫里。

    顾妃出生商贾之家,在元宵节时和出宫游玩的皇帝一见钟情,进宫后恩宠不断,皇帝待她如珠似玉,连带着沈崇也跟着沾了她的光,一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

    沈崇去请安时,皇帝还在苍梧殿没走,一踏进殿内,就听皇帝摇头笑道:“听说顾寒栖又招惹你了?朕早就说过将他赶回府去你又不听。

    就这样将他赶回去太便宜他了。沈崇一瞬间想到了许多折磨人的办法,面上不显道:“只是一些小儿间的玩闹罢了,哪里值得父皇母妃记挂。”

    顾妃一双水眸瞥了一眼神情担忧的皇帝,眼里流光微转,娇嗔道:“妾就说崇儿无事,陛下当真是太宠崇儿了,都要将他惯坏了。”

    说完就向沈崇招了招手,想把他抱在怀里,不料沈崇却不愿,就是在顾妃的脚下坐了。

    顾妃问早上给他带去的糕点吃完了没有,得知他只吃了半口就放了下来,不由有些失望,问道:“可是阿娘做的不合胃口?都是阿娘特意挑了你喜欢的来做的。”

    可是他已经不是十岁了,顾妃的点心做得又黏又腻,让他一咽下去就止不住地犯恶心。

    顾妃并未在这件事上追究,只是提醒他三日后是皇帝二十五岁寿辰,希望他按时出席,替皇帝祝寿。

    还有一件事,顾妃与沈崇都心知肚明。

    顾妃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与顾国公进行卖官之事,一个七品小官就可卖上寻常人家十年所得的银子,三年下来,他们得的钱尽数进了沈崇的手里,顾妃对他全盘信任,对钱财的去向从不过问半分。

    沈崇前世把这些钱花在了沈川溶的身上,为他打理朝中关系,就连后来顾府出事,他都没能将钱拿出来半分。

    沈崇收回看向顾妃的视线,前世顾家的人尽数下狱,她被贬为庶人,直到自己被斩首的那一日,都没有听过她的消息,想必也早就被沈川溶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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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寒栖被两个太监围在中间,重重地推来推去,他头上不知被谁浇了一盏茶水,从衣襟里蜿蜒下去,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露出里面浅色的内衬。

    顾寒栖低垂着眼,咬牙站在原地,他早已习惯了皇子们对他天长日久的欺凌,反抗并没有用,他早就知道了。

    大皇子看不惯他这幅傲气模样,张口嘲讽道:“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哪里来的资格和本殿同席,为什么不滚回府去,偏偏在这里碍眼!”

    顾寒栖被打得不住轻颤,眼里一片黑沉,看了一阵后,抬腿从树下走了出来。

    他眼里带着一股冷意,正准备打顾寒栖的大皇子迎上沈崇冰冷的视线,动作缓了缓,警惕地看向了他。虽然沈崇才十岁,可他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