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想留,自然要它留下,不过以后不许再说不好的话。”

    当初在往晋的马车上,那夜,霍仪让他忘掉襄国,可如今这样,算什么意思?他不许他想起襄国,却又要他靠这些宽心,真是有些无理又可笑。

    白兔被留在了琉璃宫内,它很安静,云容看着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襄国来,不过好在现在这里也算是有东西可以陪着他了,不至于所有人看他都是夏王娈宠,至少有时候他可以完全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

    那只白兔成了很好的寄托。

    淑儿发现云容经常在殿内抱着那只兔子出神,有时候王上会在外面看着,也不进去,就问她:“云儿今日如何?”

    “太医午时的时候来过,新换的药方许是有效的,殿下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也不知是因为药方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只兔子,总之云容确实在慢慢好转,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不过刚过年不久外头还冷,霍仪是不许他出去的。

    好在寝殿很大,也没那么闷。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淑儿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犹如涉足暖春,她笑着,手中拿着几枝鲜艳的红梅。

    “这花是昨夜开的,今日正好,放在殿内也有几分鲜活气。”她一面把花枝插入精致的方觚,一面说着。

    没人应声,等她放好了花回头,就看到云容正坐在软榻上抚着放在膝上的兔子,那兔子也安静,十分乖巧的任他摸,甚至闭上了眼看起来十分的舒适。

    隔门如月,展屏描画,他垂眸的样子很好看,随意绑在身后的长发都带着灵气,淑儿转目看着自己刚折来的花,用指尖拨了拨,花瓣上似乎还带着鲜活,但是如今同那静静坐着的一人比起来,竟丝毫起不到点缀的作用了。

    瑶台宫虽然华丽,但也只是死物,有了他才生出灵气,美人不是点缀,因为美人才是灵魂,如果能有他这般美貌的话,天下金玉便不值钱了。

    淑儿走过去,微微笑道:“它跟殿下倒是最投缘的,旁的人抱不了多久便要乱动,单单在殿下面前这般听话,也是有灵性的。”

    “云儿漂亮得它都喜欢了,倒是会挑。”适时,霍仪的声音响起,两人看去,就见刚夏朝的霍仪走来,他头上还戴着冕冠,一身威严,眼中却有几分柔情的看着云容膝上的白兔,“这几日它天天黏着云儿,孤看着便好生羡慕。”

    淑儿退到一边,霍仪在云容身边坐下,看着那只兔子舒服地窝在云容腿上,云容细细白白十分好看的手指落在它身上,看得出是喜欢它的。

    云容性子有些冷,尤其是在霍仪这里,他从未主动靠近过霍仪,甚至在这夏王宫里他也始终是一个人,不靠近别人,也不许旁人近身。

    但如今因为一只兔子,他却有不一样的态度,今日他看得出云容是真的和它亲近,待它也是对别人没有的温柔在意。

    “云儿待孤都没有这般亲近过。”霍仪说着,从一边的高足琉璃盏内摘了一颗圆润的葡萄,然后放到兔子面前,它嗅了嗅之后就抱着啃了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像是藏着什么深意,他不明说,需要云容自己悟得,云容却悟不透彻,他看着自己膝上的白兔,不明白霍仪为何要同他说这些,它只是一只兔子罢了。

    “王上哪里是一只兔子可比的。”他把兔子从腿上抱起,抱在怀中,宽大的衣袖将它遮掩了大半。

    “是怕孤把他抢走不成?”霍仪轻声笑了一下,伸手过去摸了摸白兔软下去的耳朵,食指和中指在它头上雪白的绒毛上点了点,忽然说,“抱好了。”

    云容都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霍仪就忽然靠近,直接吻住了他。

    虽然这样的事霍仪做过不少,比这更过分的也数不胜数,但是他的突然还是让云容愣了一下,他就这样愣愣的抱着怀里的兔子,让它隔在两人之间,被霍仪吻着。

    他的吻从来很少浅尝辄止,云容被吻得后退了两步,他手上抱着兔子,推拒不便,好一会才腾出一只手来,但刚碰到霍仪的衣袖,就被他抓住,而后腰也被搂紧,贴近他,那只在他怀里的兔子便也仅仅的贴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