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寿忽然大怒,

    道:

    “为师本意,就是为了提醒,什么千秋万代,什么英明神武,没有后人帮粉饰帮鼓吹,纵然有逆天之功,依旧能给删减篡改得衣衫褴褛!

    什么遗臭万年,什么昏聩无能,若是后人在世仍占据高位,史笔如刀说的是史官,史官可以不怕死,但史官家里人,会怕死,史官可以清贫,但史官家里人,也得吃饭!

    且,自大夏崩塌之后,原本在大夏朝世袭的史官,在各国,都改为了真正的官职,名义上是由君主选德才兼备者任之,但德才兼备者,可有评测?可有衡量?此间拿捏,乎君主一心罢了。

    徒儿,为师知心里之苦,为师也知早已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生前身后名;

    但,可以不在意,

    那,

    他们呢?”

    孟寿指着凉亭外那些负责警戒的一众骑士。

    “史书很薄,却需载录千秋,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注定于史书中无名无姓的,所以,他们的身后名,其实就在的身上。

    徒儿,不为自己想想,那是自己的事,能不为他们想想?”

    田无镜目光平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为师这番话,不是要田无镜去造反,世人都诧异为何大燕南北二侯不反,但为师清楚,们早已上了船,不可能反了!

    为师所意,

    是想让留一个身后人。

    田无镜,

    这一辈子,是非功过,千年后,大可留与他人去说;

    但可以洒脱,能洒脱,

    这些跟随着南征北战的虎贲,

    他们,

    总得有一份保障吧?

    最好的保障,

    就在史书之中,

    史书中得美言,那活着时,总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