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燕皇说完话后,就一直在看着姬成玦,很多时候,帝王发怒,是为了让下面的人知道他的怒火,从而去更好地贴合自己的意志;

    但在此时,

    燕皇的语气、神情里,却全是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却给这间屋子里,一跪一站的两个人,带来了极为恐怖的压抑。

    太子现在已经庆幸自个儿,早早地跪下了。

    甚至,

    他有些后悔了,不是后悔自己来到了陆府,而是后悔自己为何要步入这个房间。

    他不是在为自己之后的牵连、安稳而作考虑,事实上,这会儿,太子早就将自己的未来置之度外了;

    因为,

    比起父皇所说的,要给六弟的噩梦;

    其实,

    就光是眼前的此情此景,已经足以成为他太子姬成朗的梦靥了。

    以前,

    他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似乎总游离在父皇和六弟之外,仿佛自己是一个外人;

    现在,他明白了,这不是错觉;

    都姓姬,父子、兄弟,这不假,但他姬成朗,确确实实地是一个外人。

    他不敢面对此时的父皇,

    甚至不敢去设想,此时跪在这里的是六弟而站在那里的是自己,将会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境况!

    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

    父皇,原本在他心里就极为可怕了,此时的父皇,则更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能够将一切扭曲、搅碎,碾为齑粉。

    而六弟,

    先前当着父皇的面,喊着“送终”?直呼“姬润豪”,在自己眼里,已然是极为的勇敢?是自己做不到的勇敢?但此时?还能站在那儿,才是真正地让太子生出望尘莫及之感。

    他们,

    才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