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又有楚军自后头跟了过来。

    船再度停下,几个燕军士卒扛着一箩筐的铜钱过来开始抛洒,楚卒喜笑颜开地一边拿赏钱一边大声喊着吉祥话。

    倒不是他们贪图这些赏钱,普通士卒会喜欢,但他们的头头还是瞧不上这一点儿的,无非是想学最开始黄定远那般,讨个喜庆。

    大楚数百年贵族林立所形成的一些习惯影子其实还在,两家贵族前脚打得生生死死,后脚可能就又论起了亲戚关系你侬我侬;

    最后,铜钱不够了,大方地郑侯爷还拿出了锦缎玉器这类比较贵重的玩意儿散发赏赐,当然了,不可能一人一件,一件玩意儿打发个一群人,别的不图,就图一群人在岸上喊着吉祥话,郑侯爷心里高兴。

    甚至,还有一位楚国地方父母官,提前带着手下人在岸边摆下了香案,来为郑侯爷和“公主”的孩子祈福。

    郑侯爷下去,在四娘检查后,喝了一杯水酒,皆大欢喜。

    ……

    “北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楚人很谄媚?”

    屈培骆站在甲板上,一边眺望着江面上的风景一边问道。

    “世间人,其实都一个样,八成人过得,是浑浑噩噩,剩下的两成里,有九成是只看到别人的浑浑噩噩却忘记了自己。”

    “此话何解?”

    “自作聪明呐。”

    屈培骆笑了,“是啊。”

    这些“献殷勤”的,接下来会被清算的,因为他们以为恭贺的是公主,实则,不是。

    “屈将军……”

    “北先生还是叫我培骆吧。”

    “好的,培骆;明日估摸着就得出楚境了,楚国还是大啊。”

    “是,培骆一直觉得,燕国是打仗打得筋疲力尽,而乾楚,则是空守宝山却被压着打。”

    “就像是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呵呵。”

    瞎子拿出一个橘子,他这阵子心情挺好,橘子也就剥得挺多,奈何苟莫离留在了范城,只能见谁嘴巴空着就给谁剥橘子。

    屈培骆接过了橘子,开始吃了起来。

    “培骆听说,奉新城的很多事务,都是由北先生所负责,连侯爷也说让我来找您具体地做以后的交接。”

    “财政上,是风先生负责,其他事务,我都能带着管管;

    其实呢,我侯府下,有蛮族兵马,也有野人兵马,燕晋兵马就不说了,按理说,您应该筹备统御一支楚人兵马才最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