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摊开手,

    在这段时间,父子关系较之前有所缓和的郑霖,最终还是没拂了自家老爹的面子,将自己的手递送上来。

    父子俩一同走下城梯。

    下方,对囚犯的杀戮正在开始,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但这对父子,脸上却没任何的不适。

    当爹的,走得很平稳,就连这年纪轻轻的世子殿下,也是一脸闲适;

    不仅如此,父子俩还在互相说着话,丝毫没有被一侧的血腥情景打扰到雅致。

    “父亲为何不穿蟒袍?”

    郑霖知道自己父亲最爱的就是娘亲亲手绣出来的蟒袍,相较而言,他所见到的朝廷赐予下来的王服就显得有些……差点意思了。

    可郑霖以前在官方场合,一直穿的是朝廷的制式;

    也就是每年换季前,燕京宫中会提前命人送来的衣服。

    娘亲一直热衷于给自己父亲做各式衣服,却直接无视了她的亲儿子,一直穿的是公家的款式。

    若不是父亲对娘亲说了,可能娘亲压根就懒得给自己做衣服。

    是的,是懒的,而不是忘了。

    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当儿子的瞧不上自己亲爹时,亲娘也将这儿子当一只草鞋,一定程度上,倒是对这扭曲的家庭关系形成了一种中和。

    “这还需要问么,外头到底一片杂乱的,蟒袍好看,可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退一万步说说,也得为你干爹着想着想。”

    后头跟着的阿铭,脸上露出了礼貌性的笑容。

    郑霖撇撇嘴,道:“甭管爹你披甲了没,干爹都会帮爹你挡的。”

    “也是,但至少能让你干爹不用那般急躁。”

    “听说,上次在上谷郡,爹你是穿的蟒袍冲锋的。”

    “甲胄在里头呢。”

    “这次为何不了?哦,是没来得及准备。”郑霖恍然。

    “倒也不是,蟒袍里着甲,就和冰块贴身上再捂一层厚被褥的感觉一样,很不舒服,受一次罪也就够了,没必要几次三番的。”

    父子二人走下了城梯,彼此靴子,都开始踩入血水之中,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