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皇后被逗笑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挺悲哀的,觉得悲哀的同时,才越是觉得,我那个父皇的伟……不容易。

    帝王也是人,古往今来,真正有容人之量的帝王,又有多少呢?

    能做到留一个体面的,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君臣相得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而臣子呢,

    比如说那姓郑的,

    一场胜仗一场胜仗的打着开疆拓土扬我国威,他从未拉胯过,基本上只要他一出马,我就可以在御书房里等着捷报传来了。

    但越是这样,朝中大臣们就越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明明为国屡立战功,但他们就越是认为他越来越像国贼。

    将心比心,要是把我放姓郑的位置上,我这心里头,也是会有怨气的。”

    皇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皇帝说话。

    皇帝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他的心里话,这世上能有资格去听的,没几个。

    可能,就两个吧。

    一个是自己,苓香都不算,因为苓香背后有陆家,虽然陆家很守规矩,但陆冰如今管着的差事,实在是太重也太大了。

    好在贵妃生的是公主,要是皇子,局面肯定和现在不一样的,甚至陆冰能否有那个资格去整顿密谍司也不好说。

    而自己背后,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以及嫂子那一家,具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皇帝其实是一清二楚。

    何思思无疑是感性一点的,她对自己的那位公公,也就是大燕先帝,一直有一种猜测。

    他同意自己嫁给他的儿子,是否也是有这样的安排与用意?

    不仅仅是摒除外戚干政的可能,也是希望他的儿子,有个可以放心说话的枕边人?

    她和先帝接触的时间不长,次数也不多,但每次接见或者在大场合里面对面时,先帝对自己,一直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客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宽厚。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丈夫曾经在心底如何憎恶自己的公公,可是,先帝对她,却不错。

    可能,因为一些先入为主,再加上皇帝的概念对于那时的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伟岸,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客气,在她眼里,也是“如沐君恩”了。

    “老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话,可以反过来说,正因为皇帝拥有一国之一切,所以,皇帝一直是最怯懦的一个人,也是最赌不起的一个人。

    姓郑的曾说过一句话,叫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