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时穿大腿上传来环娘兴奋的叫嚷:“哥哥,荡高点呦,啊哈,再荡高点呦。”

    环娘依旧吊在时穿腿上,奇怪的是,一向懂事的环娘此刻老打岔,让交谈总进行不下去。

    时穿晃悠了几下腿,稳住环娘之后又问:“这屋子,你卖吗?”

    “不卖,这屋子是我死鬼丈夫留给我的念想,如果我出手卖了,那死鬼的家人就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打发他们可是一件麻烦事,除非你肯出一千贯。”

    “一千贯,也就是一百万钱,这么大的院子,又在海州府城,闹中取静的地盘,我住的习惯了,这价钱也不算太为难。”

    豆腐西施狮子大张口,让顾小七频频皱眉,可另一方面,见到自己狮子大张口,时穿却毫无为难的样子,豆腐西施却先慌了神,赶紧补充:“不行,一千贯我也不卖,这屋子可是我的嫁妆,谁娶了我,他就可以白得这个院子……我说,我那豆腐怎么样,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你又鼓捣出一个新物件,我的豆腐还没好吗?”

    时穿又晃悠了几下腿,安抚好环娘,笑着回答:“生孩子还要十月怀胎,横山豆腐乳啊,如果那么容易制作出来,那还不满大街都是,我跟你说,半年后你再来问这个问题,或许我有个答案,现在你问,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半年,那就是……”

    “一百八十多天”,时穿快速的算出这个数字。

    “做剩下的豆腐,每天制备两坛子横山豆腐乳,按这个速度,生意还没开张,我就需要准备……”

    “三百六十个坛子,我们往富裕点算,留下百分之十机动,你需要准备四百只坛子。”

    “一只坛子五文钱,天呐,生意还没开张,我就要扔进去两贯,我要买多少豆腐才能挣出两贯钱?”

    “不止——”,时穿幸灾乐祸的说:“我们现在酿造豆腐,用的是大坛子,粗制滥造的大坛子,根本拿不出手,等真正酿造出来了,需要更换小包装,比如造型别致点的小坛子,这东西,五文钱哪里能买的来。”

    豆腐西施跌脚:“我每日做豆腐,不过花费三五十文的成本,剩下的都是些力气活,挣也能挣个五十文左右,这点钱虽少,可每天糊口是够了。而你这单生意,光是前期投入,五贯钱都挡不住,你说,我当初怎么就听从了你的忽悠,决心做这件事呢。”

    时穿不慌不忙:“豆腐西施还没有算另外的账,我每天负责替你收拾卖剩的豆腐,我时穿时长卿的劳动力不值钱吗,所以你将来挣的钱中,也需要有我一份酬劳。

    不过,你翻过来再算算账:先拿四百个坛子作为初始投资,一旦投资完成后,你再不用添什么东西,因为这些坛子可以反复使用。以后你每天卖两板子豆腐、两坛豆腐乳,那豆腐乳卖空了之后,坛子可以回收,然后循环使用。

    所以等半年后,你家豆腐坊就走上了良性循环,再不用添置什么不说,虽然你每天做豆腐还是那些成本,但卖剩下的豆腐却能制作成豆腐乳,你还多了一项卖豆腐乳的收入,岂不更美?”

    豆腐西施眼睛斜瞟着时穿,嗔怪的嗲声说:“你十几天就能想出一个新方法,制作一件新玩意,偏我家的豆腐需要半年,难道没有更快捷的方法了吗?”

    时穿摊开手:“更快捷的方法也有,比如我可以用一些化学药品对它进行催熟,虽然这样出来的豆腐乳滋味上差不多,但因为用的药品都是化学药品,吃了有害身体。

    我告诉你,正宗的豆腐乳需要一年酿造,我承诺半年出货,已经便宜你了。知道吗,这是贡品,连续酿造十年的情况都有。贡品如果那么容易制作,满大街的‘路岐人’岂不全是‘待诏’了。”

    时穿新学了两个宋代词,刚才那句话里全用上了。

    这句话倒是让豆腐西施很服气,她若有所思的说:“也是啊,半年能制作出贡品来,便是投资五贯钱也不亏啊,是我心急了……”

    紧接着,豆腐西施目光瞥到顾小七手里耍着皮球,一副关心的模样望着此处,豆腐西施把话题兜了回来:“我原来是想着,小七娘出嫁前或许能尝到我豆腐坊的新产品,所以急了点……现在看来,这事儿做不到了。”

    顾小七娘本来就对步入王彦章相公家里做妾很不满,豆腐西施这句话戳到了她的心窝,她把球一抛,球在脸部的高速旋转起来,借助皮球遮掩脸部,顾小七娘怒气冲冲的反驳:“三娘,咱俩的关系却没那么好。”

    说话间,黄娥领着素馨、墨芍,匆匆从后院跑来,她们每人拿着几个瓶子,走到众人跟前,黄娥止住脚步,摆摆手让墨芍与素馨先别说话,而后她双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豆腐西施与顾小七,然后又警觉的看看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