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程妙这两日委实有些憔悴,又或许知道长夜一过就将变天,叫人没了多余的心思。总之,这晚曹巍只是将妙娘拥在怀里,在她发间浅吻几下,便拥着她入了眠。并未再拉着她行周公之礼。

    次日一大早,程妙就被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吵醒。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星点儿声音就要被惊醒。是以即便曹巍已经躲在旁边的耳房里放轻了动作穿衣,还是将妙娘吵醒了。

    她披上外衣,将半散的丝发拢一拢,就趿着鞋,往耳房去。

    走到耳房的时候,曹巍正在系衣裳的盘扣。瞧着动作略显笨拙。他穿起行军的甲胄军靴行云流水,偶尔穿起这样斯文的衣衫,倒是不大习惯。

    程妙没说话,径自走上前。伸出一双水葱般的玉手,从男人手中接过盘扣,轻巧地系上。

    一颗,接着一颗。

    姐夫的身量要高出她许多,盘扣在他肩胛处,她就要艰难地踮着脚去系,略有些吃力。曹巍担心她摔着,便伸手在她腰后托着。

    两人这般情形,从旁看去,莫过于恩爱和美一对眷侣。小婵原本打了水端进来,此时见了这情形,忙悄声退出去,不忍打搅。

    男人按在她腰际的手一紧,将人勾得贴在他胸膛。待到两人贴的更近,才细细端详着她的面色,问:

    “昨夜睡得不好么?怎的脸色倒还不如昨日了。”

    妙娘闻言,讪讪垂下头,只低声应答:

    “姐……将军这一回要将我和玉姐儿安哥儿都送到相府,想来事态紧急,将军这一去,妙娘自然要担心的。”

    “当真?”

    “自是真的。妙娘夙夜忧叹,卧榻难寐。”

    男人的下颌搁到妙娘的发顶,放低了声安慰似的:

    “好姑娘,别怕。”

    洗漱整捯的时候,夫妻二人又闲谈几句,不过两个人各怀心思,都聊的有些不对味。也就并没有再多说。

    一直到上马车之前,才说了一句“称呼改不过来还是叫姐夫吧,叫将军倒显得更生分了”。

    曹巍原本是打算骑马的,不过看妙娘脸色不好,便破天荒上了马车,与她坐在一处。

    未料马车还未动,曹玉和曹安姐弟俩说什么也不跟奶娘一起做后面的马车,非要过来与程妙和曹巍挤着。妙娘见他们俩闹得欢,忙掀开帘子让小婵将孩子抱进来。

    这姐弟俩一进了马车便往程妙身边钻,见了她这个姨母,倒是比见着亲爹还亲了。

    两个孩子又是一个劲儿“小姨、小姨”叫个不停。他们两个生得更像程妙的姐姐多一些,程家姐妹俩原本就生得相像,一双姐妹玉立亭亭美名远播。这样看起来,这两个孩子倒是既好看,又与程妙相像。

    若不是程妙年纪尚轻,还没满十六,少不得旁人要将这两个孩子认成是她亲生的。

    见着两个孩子与妙娘感情这样好,曹巍冷峻的面容也缓和些,笑着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