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安躺在床上,恍惚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

    声音挺好听的,带着一点沙哑,临安两个字叫的缠缠绵绵,让人颇有些想入非非。

    这些年赵临安身边的人换了几茬,真正走心的没有。

    像他们这些在道上混的人清楚,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去了,找正经姑娘不是害了人家吗?

    况且他年纪也不算大,还没到收心的时候。

    倒是不知道喊他名字的人是谁,多大年纪,是不是暗恋他?

    可惜脑袋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在叫他,迷迷糊糊又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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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医生今天这么早就来啦!”护士小田推着药车笑眯眯的打招呼。

    “嗯。”程夜刚帮床上的人擦洗完身体,见进来人把被子扯好,顺手压了压被角。

    “你对你哥可真好,隔壁304病床的那个女的知道不?”

    “嗯?”

    “瘫在床上一个多月了,儿女没一个过来伺候的,都长褥疮了,屁.股烂的那么大一块,啧啧看着都疼。”

    程夜推了推眼镜:“你们多帮忙照看些。”

    “哎呦我的哥,我们哪有空啊,从早跑到晚,两条腿都跑细了,不说了我先换药去了。”药车叮叮咣咣的走了,只留下程夜站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发呆。

    今天是2024年4月9号,十年了。

    十年前的今天是赵临安25岁的生日,那天一大群人给他庆生。

    酒驾,超速。

    车子翻下江城大桥,车上一共坐着三个人,两人当场死亡,赵临安虽然侥幸抢救回来,可脑部损伤严重,成了植物人,这一睡就是十年。

    床上的人因为长期昏迷脸色异常苍白,鼻子插着流食管,脸上扣着呼吸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床头的仪器滴滴响着,其实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程夜走到病床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温热的脸颊:“生日快乐,临安。”说完转身出了病房,没注意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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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大夫有人找。”

    程夜刚进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不一会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