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内乱由知府上奏朝廷,首领被押送至都城进行审问。苗寨中也有少部分族民参与,也被关押至大牢。

    大祭司受伤严重,光是从床上下地就花了半个月。在这期间,族中事务都交由天冬和杜若代为处理。

    “大祭司大人平日那么忙,极少能有休息的时候,就算我让他早些休息他也置若罔闻,这次虽然受了伤,但也终于可以好好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了。”杜若感慨地说道。

    天冬浅浅一笑,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忧愁,“上次大夫来看过,说他的左手还不是很灵便,也不知能不能彻底恢复……”

    “我看大祭司大人最近一直都在遵循大夫的话,每天都有锻炼自己左手的握力,每次锻炼的时候都满头大汗,想来应该很疼吧。”

    “他向来对自己很恨。”

    “是啊,希望他不要用力过猛,适得其反才好。静养才是他眼下最应该做的。”说到这儿,杜若又叹了口气,“可是我拦不住他,那天见他悲伤的伤口又裂开了。”

    隔日,杜若和天冬去牢里审问族中的反叛分子。

    本来大祭司也想一同过去的,奈何他的伤势没有痊愈,现在走几步路就得坐下歇会,出门是很不方便的,于是审问之事就只能交给杜若代劳。

    两个人抵达大牢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外面日光灿烂,里头却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天冬和杜若见到了其中领头的族民,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他已经满头白发。

    那人颓然地坐着,见天冬出现在面前,目光突然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呵,能够与圣女大人像这般面对面说话,可真是我等庶民的荣幸。”那人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天冬没打算跟他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何要伙同外面的人伤害自己的手足?”

    那人冷笑一声,将原本靠在靠背上的身子坐直,然后慵懒地说道:“手足?圣女大人,您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与我们这种连无毒的水都喝不到的贫民是手足么?”

    天冬哑然。

    杜若立马呵斥道:“任何理由也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那人对天冬还有保留一点尊敬,对杜若就更不客气了。他瞥向杜若,用轻蔑地语气嘲讽道:“怎么?大祭司的走狗,叫唤得比大祭司还像人声。”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不怕。不是饮用毒水死,就是为了反抗你们这些高等人死。我死得其所。”

    杜若都快被这人的诡辩气死了,天冬却表现得很冷静。

    “所以你们就与外面的人勾结,伤害和你一样喝毒水的族民么?”她缓缓问道。

    “……”那人果然不吭声了,方才的气势也顿时消之殆尽。

    “你对生活有不满,就把看不惯的毁掉,再冠上一些好听的借口,还以为自己是英雄。有多少无辜的族民被那些歹徒伤害,你知道么?”她又进一步质问道。

    “……他……他们不敢反抗,就由我来带头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