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着皇宫之外的空气,朱瑾萱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记事儿之日起就见到太多皇宫之中的腥风血雨,知晓了各个看着或是恢宏,或是精致的宫殿之中所枉死的那些冤魂故事,朱瑾萱在皇宫之时,总感觉周身似乎有些阴冷,特别是夜晚走在皇宫之中的时候。

    若是在之前尚未离开过皇宫的时候,因为已经习惯了皇宫之中的生活倒还罢了,可在接连两次出宫,游历了数十个州府,见识到了外面那广阔的天地之后,她怎么还可能愿意呆在看似精致,实则宛若一具巨大坟冢的皇宫之中呢。

    尽管,这一次她只是暂时离开了皇宫,而且身边还跟着她的皇帝兄长监督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她还是在离开了皇宫之后,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几口宫外的自由气息,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而就在朱瑾萱身后看着她的皇帝,虽然没有她这么夸张,但从表情上却也能够看出,对于这一次能够借着朱瑾萱为由头暂时离开皇宫,放开皇帝身份的禁锢,他的心中也将这一次的外出当成了是难得的消遣。

    “好了,已经过了戊时了,时间不多了,还不快点说一说白十二那个小子口中的有骨气究竟只得是什么地方?”

    不过,虽然心中对这一次能够借着朱瑾萱外出很是愉悦,但表面上,皇帝却还是摆出了一副不耐烦与不满的神色来,语气不善的向朱瑾萱询问道。

    似乎朱瑾萱的回答若是不能让他满意,他下一刻就会直接让身边的侍卫将朱瑾萱抓回皇宫关起来一般。

    “大哥,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也不能确定,必须得走走看看,或许才能想到什么线索。”

    而终于再次离开了皇宫的朱瑾萱却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一般,面对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自己兄长没好气的质问,竟然直接转过头来对他翻了个白眼,撇着嘴,一脸嫌弃的开口回答道。至于称谓,更是叫的无比的流畅,没有一点的迟滞之感,仿佛早已经叫了十几年一般。

    “难不成,大哥你觉得我之前只是为了能让你放我出来才故意那么说的吗?”

    朱瑾萱的脸上的神色飞速变幻,刚刚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副嘟起嘴巴的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只要皇帝下一刻点头,她就立刻会梨花带雨一般。

    “。。。”

    看着朱瑾萱这副模样的皇帝,不禁感觉有些牙疼。

    至于走在皇帝身后,一副家仆、护卫打扮的江棕与莫斌、郭举三人,则将本就深埋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恨不得直接一头扎进两腿之间埋起来一般,连走路都放轻了许多,似乎生怕被前方正在如普通人家的兄妹“拌嘴”的皇帝与仙游公主听到,进而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存在。

    当然,三人心中此时此刻已经将那个把他们三人置于这种尴尬且惶恐境地的白十二骂了无数遍了。

    “啪!”

    就在三人深埋着头,如同最温顺的绵羊一般循着皇帝的身影机械的跟上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三人耳中响了起来,令三人全部不由自主的将一直深埋着的头在瞬间抬了起来。

    虽然这一次大内侍卫、锦衣卫与东厂派出了足有数十个好手在周围隐蔽的保护,但三人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毕竟若是事出突然的话,那几十个好手就算个顶个的都轻功独步江湖,也得个呼吸的时间才能赶到。

    而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太多的意外了。

    他们三个身为跟在皇帝身边的贴身保护之人,如果真的没能在这个呼吸间护住皇帝,那哪怕皇帝就是身上被划开一道小口子,那迎接他们三人的估计最轻的惩罚也是被砍头了。

    不过,当抬起头的三人看到朱瑾萱正捂着脑袋呼出痛呼,看到皇帝那手持折扇,还停留在朱瑾萱脑袋上尚未落下的手之时,三人马上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头垂了下来。

    同时,每个人心中都在疯狂的进行自我催眠:

    “没看到,我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