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瑾萱努力的为自己的想法寻找理由开脱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在她心中温暖且颇值得信赖的白十二,却正是害的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诶,我还是太过心软了。”躺倒在床上,白十二的手中,一个看起来就做工精致,用料更是无比珍贵的钱袋正上下翻飞,若是朱瑾萱就站在床前,亦或是她有千里眼的话,恐怕马上便会惊叫出声,因为这就是她丢了并寻找了一整个下午的钱袋。

    “也是,看着这样可爱动人的女子,竟然被饿到会不顾形象,肚鸣如雷这样的地步,又有谁会不心软呢?”一把抓住抛在半空中的钱袋,白十二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的喃喃自语道。

    “虽然娘总说漂亮的女子最会骗人,但这一个似乎还没有学会怎么骗人呢。”脑中回忆起朱瑾萱脸上的羞恼以及之后的愕然与娇憨,白十二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只可惜这样明媚姣好的女子,却是只能远看而不敢触碰啊。”但下一刻,白十二脸上的微笑收敛,满是遗憾的再次开口自言自语道。

    “算了,我惹不起但还躲得起,明天找机会把这钱袋还给她,让她早点离开吧。”最后又审视了一遍钱袋后,白十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次自言自语道,继而手腕一翻,手中的钱袋便消失无踪了。下一瞬,一颗小石头又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小石头便同样消失了,破空声响起,桌上的油灯熄灭,房间中恢复一片漆黑。

    白十二熄灯入睡了,而对面的悦来客栈之中,昨日的熟悉的几张面孔却再一次的齐聚路霄的房中。

    “一群没用的东西,”昨日便勃然大怒的路霄,现在更是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须发皆张,仿佛恨不能一口将面前这些没用的手下一口咬死,生吞活咽了一般。

    “你们说一说,自从去年客栈建起来到现在,你们有哪一次完成任务了,啊?!”看着低着头,甚至有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手下,路霄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跟踪我师叔失败,被完全甩开,你们尚且能够辩解说是因为我师叔本事不俗,而你们是初来乍到,对窑镇还不熟悉,监视蒋钦失败,也能用对方是混迹东厂多年的老鬼来开脱,那这一次呢?啊?!”路霄一拍桌案,似是已经不顾什么暴露不暴露身份了,怒声质问着眼前这些平日里自诩在锦衣卫中厮混多年,经验丰富的手下。

    赵清等人跪在地上,面带惊恐与羞愧,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更不用说替他们自己辩驳了。

    因为他们自己心中很清楚,路霄骂的一点都不过分,相反,哪怕路霄骂的再凶狠几倍都是应该的。

    他们为了这个任务已经来到窑镇近一年了,可今天白天,在窑镇之上,竟然还被朱瑾萱这个初出江湖,初到窑镇的十几岁少女给发现了行迹,甚至还被对方借着地形绕了一番,彻底暴露了跟踪的几个力士,可谓是老猴跋落树跤——丢人丢到家了。

    要不是还顾忌着朱瑾萱还留在窑镇,并且千户左喜之前的斥责,只怕他们自己都想把那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给就地正法了,省的以后再给锦衣卫丢脸。

    “呼。”似乎是终于骂累了一般,路霄有些气喘的跌坐回座位,不再臭骂他们。

    “百户息怒,”狂风骤雨间歇,赵清连忙见缝插针,“吾等也自知该死,待到任务结束后,吾等愿任由百户处罚,但现在,却还是任务重要啊。”

    “你说的这些本官能不知道吗?”路霄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发怒一般,不屑的看着面前的赵清等人,嘴中冷笑着,毫不留情的纵情讥讽道,“可看看你们,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还敢谈什么之后的任务?也不怕让知道的人笑死。”

    面对路霄的讥讽,赵清等人自是无地自容,毕竟,虽然听起来无比刺耳,可路霄说的都是实情,的确是他们把事情办砸了。

    “那不知百户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我等虽然无能,但也愿意奋力为百户分担一二。”不过,无论心中再怎么羞愧,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路霄语气中的讥讽依旧不减,“你们已经暴露的这么多了,难道还指望公主明日会突然失忆,忘记这些事情不成?”

    “百户的意思是?”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路霄的讥讽语气,又或许是脸皮又厚了几分,赵清此时已经能完全忽略掉路霄讥讽的语气了。

    “一切照旧。”路霄似乎也发现了这些手下那猛增的脸皮,连讥讽的念头都没有了,平淡的吐出四个字后便准备赶人了。

    “可,”赵清突然抬起头来,有些犹疑的开口问道,“可百户,从今天公主的行动和神情来看,公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难道就。。。”

    “我说了一切照旧。”路霄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只要公主不主动上门来戳穿我们,那就一切照旧。办事不利只是能力的问题,可要是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样的本分都记不住的话,我想千户也不会怪我下手太狠的。”路霄语气平淡,但杀气却瞬间弥漫开来。

    “是,属下们明白了。”赵清立刻便将头重新低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会成为路霄宣泄心中愤怒与杀意的对象。

    “一群蠢货。”看着依次退出的几位手下,路霄的脸上忍不住再次露出浓浓的讥讽,“若是不让公主尝到一点苦头,明白生活的不容易,她又怎么可能会乖乖低头,认命的返回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