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浅微微颔首,觉得他说的倒也在理。

    “那么,前东家跟你们收多少租子?”

    “四六分,东家六,我们四。”基本上整个东临皇朝都是如此收租的。

    这个答案却还是叫凌清浅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原主在沈家日子虽然过得不好,但沈家有自己的田地,所以,哪怕是原主,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佃农。

    而她,虽然知道地主会剥削农民,却也不知他们会剥削得这么彻底。

    “如此,你们可还会有余粮?”

    “呵……东家说笑了!一年四季能图个半饱,饿不死人就万幸了,谈何余粮啊……”汉子摇头苦笑一声。

    偷偷抬眸看了新东家一眼,却见这位新东家听了他的话后,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再看他眉目平和,举手投足间似有清风正气自然流泻而出,虽为贵为东家,但面对他们时,却一点儿也不盛气凌人。

    就连东家身后跟着的那位公子,虽一身气质冷然,看着难以接近的模样,但看他们的眼神也没有半分的不屑与轻蔑。

    他们俩真的一点都不像以前见过的那些东家跟管事们。

    以前那些东家跟管事们一个个脑满肠肥的,还精明算计、尖酸刻薄。

    看到他们时,更是嫌弃、鄙夷得如同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或许,这个新东家,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改变也不一定。

    暗中思量一番,汉子一咬牙,径自说出了他们的实际境况。

    其实他们辛苦劳作,但每一季的收成都会被东家收取六成,剩下的还要交朝廷税赋。

    待税则交完了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但到那时,基本也所剩无几了。

    人口少点的人家,能勉强糊口渡日,若是那些家中人口多的,那就惨了,青黃不接是常有的事。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谁叫他们只是佃农,社会最底端的存在。

    听完那汉子的叙述,凌清浅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社会如此,她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这位大叔怎么称呼?”

    新东家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汉子愣了一下。

    “何……小人何大树,何家村人。”何大树赶忙低头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