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赏春宴当天露脸了之后,关于云恩县主凌清浅放粮赈灾、救太后性命于鬼门关前、缓皇后十数年头痛之症的事迹,就风一般在京都上层社会当中流传开来。

    往日里无人问津,更无人放在眼里的平民县主,一跃成为人人巴结的大红人。各种各样的请柬与拜贴,犹如雪花般朝她飘飞而来。

    懒得应酬,能推的凌清浅都叫小叶子给推了,但其中也不乏那些个推拒不得的。

    例如二皇子赵定坤的生母,当朝相爷之妹冷贵妃。

    宫中嬷嬷一句贵妃娘娘请她入宫代为问诊,便叫如今声名正盛的凌清浅无可推脱。

    “主子,您说这贵妃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宫里的太医就治不好了吗?

    怎么非得让您进宫为她诊治呢?会不会是想拿什么无解的疑难杂症来为难您呢??”

    马车上小叶子噘着嘴小声嘟囔着,对自家主子这趟进宫之行颇有些不情不愿更多的是不放心。

    虽说对如今的主子而言,进宫早已平常,但这位贵妃娘娘她们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且宫中多诡谲,顾爷又不在,总叫她多了几分不安。

    凌清浅一眼看透她的小担忧,心头一暖,笑道:“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再者,贵妃此举,只怕请她问诊是假,借机试探、拉拢才是真的。

    没了顾寒玦在,马车便也没了直入宫门的特权。本以为要步行至贵妃宫中了,不想贵妃竟是提早安排了步撵,候在宫门边上接人。

    此举倒叫小叶子安心不少。

    云惜宫中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庭院之内更是各种奇花异草,花团锦簇,景致迷人。

    相较于皇后居住的永安宫,贵妃所居的云惜宫虽然少了几分大气与庄严,却多了许多精致与奢华。目之所及,无处不在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云恩县主且稍等,奴婢这就去请贵妃娘娘。”将凌清浅请入云惜宫正殿,引着她落坐,碧衣宫婢曲膝一礼,言罢便自入内殿而去。

    不一会儿,马上又有其他宫女上来,为凌清浅奉上茶水点心,可谓伺候周到。

    “云恩县主可算是来了,真叫本宫好等!!”一道含嗔带笑的嗓音传来。

    凌清浅询声望去,便见一身着繁复宫装,满身华贵,妆容精致,嘴角含笑,艳而不俗的美妇人,在一众宫婢的簇拥下,袅袅婷婷、款款而来。

    凌清浅站了起来,微微垂头,盈盈曲膝一礼:“臣女凌清浅,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见凌清浅只是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福礼,冷贵妃眼中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但很快就又换上一张笑脸。快走两步上前,热情、熟捻的,亲自将凌清浅扶起:

    “云恩县主不必多礼。”

    “谢贵妃娘娘!”凌清浅顺势而起。

    她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再加上这位贵妃娘娘眼中总闪烁着算计的精芒,委实叫人不喜。回以微微一笑,便悄无声息的将被握住的双手抽回。

    能在这后宫之中活得如鱼得水,位份仅次于皇后,冷贵妃又岂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