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有些凉。都说山里的秋比外面的要晚,这天说冷就冷了。

    沈甜早上起来去上课,抱着安然带来的吉他,刚走了几步,就有些瑟缩,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披着毯子觉得有些冷,今天穿的还是自己带的最后的衣服,她都穿在了身上,白色的印花加绒帽衫,下面浅色的紧身牛仔铅笔裤,外面套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针织衫,本来以为能坚持坚持,但是没想到,风一吹,整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穿站在了风里面那样。

    她背着吉他,双手抱在胸前往前走,真的是一步一步地扎扎实实地踏地,她总觉得山里的风可比京都的大多了,整个人都快要被吹走了。

    林焱放下手里的药,这是给西村赶牛车做工的那个老大爷开得调理的药片,因为常年早出晚归不吃早饭,大爷有些低血糖,来找林焱,以为是什么大毛病。前两天明放回去的时候林焱让他带回来一些补品,大爷说早上来拿,现在也没过来。

    林焱看着玻璃窗外不远处走来的那个身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谁。沈甜每次去上课的时候,几乎每天早上都会露过医务室去课堂教室,几乎每天七点沈甜都会经过这儿,林焱有时候站在外面,有时候站在窗前,有时候坐在办公桌前,但是都能看到她。

    他看了看,关上窗,往屏风后面走。

    “沈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焱对沈甜的称呼变了,不再喊她沈小姐,而是叫她沈甜。偶尔也会喊沈老师,但是很少。

    沈甜朝着他小跑过去,林焱站在门口把医务室的门推开等着沈甜进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沈甜跑进去,“好冷,冻死了。”

    林焱笑着把衣服递给她,“冻死了没?”

    “在死亡过程中,不要打扰。”

    林焱笑了,在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暖水袋递给她,“手冷吧?”

    沈甜拿过来,“这个季节倒是还没这么冷。”在外面风大觉得整个人是站在风里面的,很冷,但是进了屋里,没了风,瞬间就暖和了。

    沈甜拿着衣服,才想起来问:“这是你的衣服?”

    “嗯。”

    “我没事,不是很冷,就是路上冷。”

    林焱看着她,这次也没笑,也没有找让她接受的理由,只是很温和地说:“穿着吧,你冻坏了,就没办法上课了。”

    沈甜觉得就一件衣服而已,互帮互助,大家都是“战友”,再这样反而有些矫情了。

    沈甜穿上,“那谢谢了。”

    林焱说:“这么大风,先别走了,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

    “车?你开进来了?”

    林焱指着后院的自行车说:“这个。”

    沈甜笑了,“别了还是,你这还不如我跑着快呢。”

    林焱看着她满脸嫌弃的表情,“这可是电瓶车。”他说着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把钥匙,“你自己会不会骑?”

    “不会,我比较喜欢跑,减肥。”

    林焱点点头,笑了笑,收回钥匙。双手又重新踹在了白大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