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儿依次扫了雷啸云和张伯一眼,干脆而肯定地回答。

    青儿不过说了一个字,但这一个字却在瞬间给了雷啸云与张伯看到了莫大的希望。他们就如同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一团火焰一般,那希望,让他们感到生活依然是值得期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短短的字,意味着雷振天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整个振天镖局也有了依托。

    “不过可能只有药王老前辈才有这种本事。”青儿却在他们以为有了希望的时候,突然话峰一转。

    “哎,在这个时候想不到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雷啸云觉得心头的火焰在一瞬间又被这个小姑娘给无情地浇灭了,从沸点到冰点,是怎样的感觉?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只有苦笑。

    若是真的只有药王才能救爹爹,他又何苦多此一问。远水不解近火,何况药王对他们来说,还不过只是一个传说,他们甚至连他长得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此毒非比寻常,所需的药引也是非常之物,小女子这里肯定一时难以找到。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至少雷老伯的毒势只有缓解,不会再加剧了。你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等到八月十五。或许,这期间又会有许多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不一定。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法子的。如果有机会,青儿必定会尽量相出最为有效的法子来救老前辈。”青儿似是不想说假话,但见到雷啸云担忧的表情,又忍不住安慰。

    雷啸云轻叹一声,望着盆中的黑色液体。那黑色如同天空的乌云,把雷啸云的心压得沉甸甸的。看着盆中的毒血,便可以想像到爹爹中毒有多深。如果不是正好遇上青儿,会有什么的结果?

    “反正青儿目前也没有别的要事可办,也不过是和大伙儿一样,专心等待着药王,只要还在客栈,以后我每天会给伯父施针一次,希望能够尽量将毒势减弱。恕青儿医术不精,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当然青儿也希望自己能解这个毒,毕竟药王能看的病人也不多。如果能为雷大哥做点事儿,无形中也是为青儿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啊。只可惜……”不能解去雷振天的毒,青儿似乎为此深表歉意。

    “你已经尽力了,夺魂之毒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解的毒。”对于青儿能稳住毒势,雷啸云已是深感欣慰,不由反过来安慰她。

    “当然,如果两位愿意,小女子也随时不吝赐教,愿将针灸之术免费传授于二位,二位是武林中人,对穴位的拿捏应该也绝对不会比小女子差。而且这样,也不用担心小女子会从中做出什么手脚来。”这明显是针对张伯对她的不信任的一次软软地还击。

    “刚才请恕老朽冒犯——”张伯立即明白青儿的话中之意,尴尬一笑,适时地向青儿陪礼。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张伯才相信自己当初对青儿的确是误会了。

    至少看雷总镖头的气色就知道,情况已稍微好了一点,而呼吸都似乎较先前均匀了一些。也难怪这丫头会有意见,张伯觉得自己也的确有必要向青儿道歉。

    误会随时随地都会发生,重要的是,不要让误会再延续下去。

    “前辈有如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青儿不会放在心上的。”青儿立即微微一笑,表明自己的不介意。

    “姑娘有如此医术,已堪称精湛,不知是何人高徒?”张伯轻捻着山羊须,已换了和颜悦色的面孔,问。

    “这……小女子一直体弱多病,所以便多看了些医学方面的书,以防有小病小痛的来时,一时找不到郎中,会六神无主。也算对一些医术稍有接触。前几年,小女子不过是偶然随一位高人学了点祖传的针灸之术而已,至于那位高人,因淡泊名利,一心退隐,他的姓名,连小女子也无从知道。想来他老人家也是不想小女子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吧。想必世外高人,多是隐士吧。”

    青儿说到此,眼神黯淡下来,继续道:“小女子自从他上次教我针灸之术后,也很久没有见过那位高人了。小女子本来还有很多疑惑想向他请教,但是现在想来他行踪不定,只怕相见再难有机会……”。青儿的遗憾显而易见。

    “有缘自会相见,一切皆有定数,姑娘也不必太过介怀。”张伯道。

    “前辈对小女子心存芥蒂,是否有一个原因便是见我青纱蒙面?”青儿白了张伯一眼,继而幽幽地问道。

    张伯一怔,却不言语。有的话,不说出来似乎总比说出来好,他只能沉默。因为他不能骗青儿,也不能骗自己。相信一个应该怀疑的人,是对自己的伤害;而怀疑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却是对他人的一种伤害。不回答,在此时或许才是最好的回答。

    “哪有?青儿你想多了。”雷啸云不由插嘴道。说实话,他本人对青儿是否蒙面倒真的不介意,只不过有一丝好奇而已。青儿正值妙龄,又身材窈窕,应该属于急于将自己的美丽与婀娜展现出来的年纪才对。

    上次偶尔相救,虽只看到青儿的脸部的一点轮廓,但光凭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就可以断定青儿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

    而且相处下来,看她也不像那些沉静害羞的女子,反而有几分江湖豪气。

    青儿不以真面目示人,在担心什么?这恐怕是很多人包括雷啸云在内一直萦绕在心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