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本以为黄忠还会反驳几句,没想到黄忠立刻便就认错。庞德却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下见黄忠主动认错,反而觉得自己心胸狭窄,无理取闹,连忙下马,扶起黄忠谓道“黄将军当机立断,避免了我军无辜折损,哪里有错!倒是我不明事理,公报私仇,实在惭愧!以往若有得罪,还请黄将军莫要介怀!”

    “庞将军多虑了。黄某入伍不久,若有什么做得不恰当的地方,还请多多提醒。”

    “哈哈,黄大哥深熟兵法,脾性精细稳重,再有一身出众的武艺,若是黄大哥早些入伍,恐怕此时已是我马家军的大将了~!庞某才该多多向黄大哥请教呢!”庞德大笑而道,胡车儿等将也是对黄忠敬重,纷纷施礼请教。就这转眼间,随着庞德态度的转变,黄忠便得到了这五千赤狮军的敬重。黄忠倒有些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于是当日,庞德与黄忠屯兵扎据在这平原之内,两人遂是商议起对策。这时,黄忠早前所派的斥候赶回,报说在武波山中屯集近有三万五、六千河北军,看军中旗号,领帅旗的却是河北四大庭柱中另外一人—张颌!

    庞、黄听是张颌,不由都露出沉重之色,一经交流,却是不谋而合,都是认为张颌是河北军中最为棘手的人物。随后,当两人得知在彼军中见到田丰的旗号时,两人又是一阵色变!

    “这张颌本就难对付,再加上这田丰在旁出谋划策,这回倒是麻烦了!”黄忠眯着狮眸,呐呐而道。

    这时,庞德好像想起什么,猛地一拍额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拆开便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勃然色变,不一阵就出了一身冷汗,再想当日接令时,郭嘉露出的狡猾笑容,不禁一口恶气塞在心头,惊呼骂道“郭鬼才你简直疯了,这回可把老子害惨呐~~!!”

    黄忠闻言,不由色变,忙问道“庞将军为何这般说话?”

    庞德听话,转过头望来,气得咬咬牙,一边把手中写满小字的小绢布递给黄忠,一边说道“呐!这该死的郭鬼才是要置我等于死地啊!!”

    黄忠接过来一看,一目数行,越看越是惊异,眼睛越瞪越大,看罢,久久不能言,直到稳住心神后,才惊叹道“天下人皆叹军师智若鬼谷,万中无一,今日识其略,方知此言不虚也!真是高谋啊,恐怕就连那田丰此时也万万未能想到,蒙在鼓里吧!”

    庞德一听,反而一瞪眼,恼道“什么智若鬼谷,我看他倒和那祖师爷一般毒辣!!他这可是把我等推到枪口上啊!!那张颌、文丑以及田丰,一旦识破,肯定会暴跳如雷,发疯来战!!”

    “为主效死,乃将者之命也!主公待我黄氏父子恩重如山,如能助主公完成大业,黄某在所不辞!”黄忠赫赫而道,可谓是掷地有声,眼里更射出两道炙热的光芒。庞德见之,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露出敬重之色,笑道“竟然黄大哥不怕,那庞某人便陪你疯上一回!不过按军师吩咐,我军先守蓄势,待敌疑之来探,再以强攻,以作蒙蔽,如此争取时间。军师交代,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如今也已过了七、八日,我等且按军师交代,静观其变。若有万一,我倒还有一个锦囊。”庞德沉声谓道。黄忠听还有一个锦囊,不由微微色变,呐道“军师莫非能未卜先料哉!?”

    “哼,这郭鬼才的厉害,黄大哥你还未真正见识到。我看那田元皓虽为袁本初的首席谋士,但在郭鬼才眼中,不过一个三岁小儿罢了!我倒想看看那田元皓得知军师之计时,会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庞德说罢,不由带着几分邪恶的笑了起来。黄忠则是一阵失色,心中想着郭嘉平日里那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一时落差之大,却是难以平复。

    当日,武波山的河北军中,田丰刚得知庞德和黄忠在五、六十里外的平原会合了,不过彼军兵力依旧不多,近约八千人左右。这下,河北军已歇息两日,文丑见如此拖沓,也不是好的方法,便劝田丰下令出战。田丰沉默不语,倒把目光投向了张颌。

    坐在大座上的张颌沉了沉色,道“先前我等早就定好计划,此番与马家军之战,志在拖延时间,好让攻往青州的大军,尽快地歼灭刘备,然后招降孔融,以夺青州。依我看,那马羲竟是有意来与我河北军夺取青州,绝不可能只派八千兵马前来。那马羲更迟迟不见,大有可能引大军在后,就等我军前往时,雷厉扑杀。因此,我倒以为还是把守在这武波山上,静观其变!”

    文丑一听,倒是有些不忿不甘,急是瞪眼望向田丰,扯着嗓子喊道“军事你也觉得如此是好吗!?”

    田丰面色沉着,重重颔首道“你可别忘了马家军除了那鬼神马羲,还有一个郭鬼才,此人最善奇谋,但若轻动,反而会中了他的奸计。再者,马家军被我军拦在此处,难往青州,才是急于主动的那方。如此,我等倒不如来个以静制动,待青州一破,此役便是我河北军赢下了!”

    “就如此简单!!?”文丑瞪眼喝问。

    田丰听了,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智者过招,有时看似平凡,其实杀机无限。谁若轻动,一旦落入对方早就设好的陷阱,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文丑闻言,张了张嘴,但见田丰罕有地露出极为肃厉的神色,却也没再说话了。不过文丑却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认为田丰似乎太在意郭嘉了,由其是对于这场胜负!文丑有心提醒,却又不知如何来说,这下也只能干着急。

    却说两方都选择敌不动我不动的方法,于是又是两日过去,两军都是相安无事。

    这日,田丰眉头深锁,在一旁沉吟不语。张颌和文丑暗对眼色,都觉得心中发闷。

    这时,忽然有一个风尘仆仆的斥候队长来报,说他们派出的斥候全都被彼军的斥候射杀。这两日来,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他娘的~!!不等了~~!!那马家军不过八千,老子这里却有将近四万大军,足足是他五倍!!纵使只用一半,我就能攻破这区区八千人马~!!”文丑大声怒喝,这些日子可把他给快活活憋屈死了。再有他的箭伤也快痊愈了。文丑这下正欲快快向黄忠搦战,扳回颜面。

    “说得也是。虽然我军不急,也正好可以拖延时间。但这马家军的大部兵马迟迟未到,实在有些奇诡。我看不如由我亲率数千人马,前往一探仔细。”张颌面色一凝,沉色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