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猛地一喊,似乎把鲁肃从沉默中惊醒过来。鲁肃微微一变神色,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满头大汗,遂是收拾情绪,把手一拱,道“大都督放心。肃定当谨遵大都督教诲。”

    周瑜听罢,这才长吁了一口大气,然后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下去吧。”

    鲁肃闻言,又是拱手一拜,这才转身离开,不过鲁肃似乎有些受了打击,精神恍惚,并且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转眼间,到了黄昏时候,却看大风呼啸直刮。此时,在曹仁的虎帐前,却看董昭、蒯良、蒋济三人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并且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

    三人不约而至,不由各对眼色,随即便是明悟过来。

    “董大人莫非也看出了端倪?”蒯良沉色先问。

    董昭一眯眼睛,道“这今早刮的还是东南风,忽然却变成了东北风,这其中一定有诡。再看这风势,若是中军起火,不一阵大火便将弥漫到后军之中,我军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此言是理。一旦中军后军起火,孙军却乘势从前军杀入,我军前有强敌,后有猛火,必将溃散而逃!”蒋济忙是一肃色,强震神容喊道。

    这时,蒯良面色一变,董昭和蒋济似乎都察觉蒯良似乎有话,下意识地纷纷望向了蒯良。

    蒯良在这紧要时候,却似乎有些犹豫起来。

    “蒯良公你莫非察觉到了什么,如今正是我军乃至整个荆州生死存亡之际。若是孙军的贼子杀入荆州,战祸弥漫,必将死伤无数!!事到如今,还请蒯良公莫要隐瞒!!”董昭速是震色,并且向蒯良深深地一鞠躬,沉声喊道。蒋济虽不说话,但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住了蒯良。

    蒯良听罢,长叹一声,道“罢了。曹公雄才大略,并有经天纬地之才,志向高远,并有鲸吞天下之雄心,实乃千年难得一遇之霸主。为了能够早日结束天下战乱,某自当竭力辅佐。不瞒两位大人,近几日我暗中观察这贺公苗,虽然没有察觉到这贺公苗有何异处,并且大都督交予他夜巡军营的任务,也仔细完成。但今日这风向突变,不由让我起了疑心,遂先去仓库查点,费了一番功夫后,竟发现不见了一些硫磺硝石。这虽然只是小数目,但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当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遂又于营中各处搜索,果不其然,竟然在营中不少隐秘的地方发现硫磺硝石等物。恐怕这些东西,都是那贺公苗的手下趁夜里无人,四更五更的时候暗中藏起来的。却又观如今的风势越来越大,这若是真的一旦有火势升起,后患无穷呐!!”

    蒯良话音一落,蒋济霎时面色骤变,不由急道“竟然如此,蒯大人为何不早早禀报,好让我军将士尽快地清除隐患!?”

    却听蒋济的语气有几分责问的意思,一旁的董昭忙是走前一步,一边拉开蒋济,一边安抚道“子通你且稍安勿躁。蒯大人如今在军中的处境,想必你也很明白,信任他的将士并没有多少。再说,蒯大人若是轻举妄动,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眼下倒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关重大,当速速与大都督禀报实情。”

    董昭此言一出,蒋济旋即也冷静下来,朝着董昭把头一点后,遂是沉了沉色,转身朝着蒯良拱手一拜道“适才某一时情急,若是有所得罪,还盼蒯大人莫怪。”

    蒯良立是回礼,并神容深沉,道“蒋大人客气了,你我都是为魏王效命,这些小事就不必计较了。眼下时候不早,若是孙军选择就在今夜行事,那我等务必要做紧部署了。”

    蒯良话音一落,董昭和蒋济忙是连连称是,旋即三人便一齐往曹仁的虎帐赶去。殊不知,就在刚刚蒯良三人商议的期间,有人在暗中目睹了发生的一切,竟然正是贺齐麾下的越禀。却看越禀神色冷厉,眼看蒯良等三人往曹仁虎帐赶去,速是转身。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可把越禀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莫非正是贺公苗麾下的越将军?”

    不过越禀反应却也是快,忙是收拾情绪,然后望了过去,正见一身材高挑,面容刚毅,相貌堂堂的一员将领正朝着他望来。

    “末将参见曹将军。”却看那人赫然正是曹真,越禀不敢失礼,速是拱手作揖。

    “不必多礼。越将军来此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是有要事与大都督相报?如此正好,我刚好要见大都督,不如你我一同前往?”曹真沉了沉色,那对宛若虎豹般的眼睛猝然变得凌厉起来。原来在曹真赶来的途中,正好察觉到越禀在旁鬼鬼祟祟的偷看,不由引起疑心,毕竟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而越禀的身份敏感,并且又在曹仁虎帐附近如此鬼祟,难免会让曹真起疑。

    越禀听话,面色不由一变,并且察觉到曹真眼神犀利,下意识地低下头,并急忙拱手道“曹将军想多了。不怕曹将军笑话,某虽然来了军中已有一些时日,但还是不太熟悉营中的状况,贺将军原本派我在中军和后军的附近巡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我却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就在刚刚才发觉这里是大都督虎帐附近,不由吓了一跳,只怕打扰了大都督,正想离去呢。对了,曹将军不是要去见大都督?竟然如此,某还是不耽误曹将军你了。”越禀说罢,作势便要离开,殊不知曹真却不肯让开,并且眉头一挑,眼神反而变得又是犀利几分,道“哦?你竟然是在巡逻,为何却不见你带上部下?”

    越禀闻言,心知曹真已经起疑,面色遂也冷了几分,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露出马脚,让贺齐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付诸流水。想到这,越禀眼神也冷了下来,道“我当时正好想事,想得入神,不知不觉便迷了路,回过神来时,便到了这,身边却也不见部下。怎么?曹将军莫非是觉得某是降将,虽投曹营,却还心系孙家?某清者自清,曹将军若是不信,大可随我一同去见贺将军对质。”

    曹真听话,眼睛不由地眯了眯,心里暗暗腹诽道“这越禀本就是那贺公苗的心腹,就算我和他回去对质,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决不能对贺公苗那些人掉以轻心。这越禀忽然出现在这,定是有所端倪。待会见了大都督后,我定当与之禀报一二,让他有所防范。”

    念头一转,曹真忽然笑了笑,然后身子一侧,让开道来,并且说道“呵呵,越将军多虑了。竟然你已是我曹军的一份子,本将军自当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