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见过,但是......”莫宁迟疑了一下,说:“但我想到一件事,可能和这个有关。”

    “什么?”

    “前几天......不,大概一个月以前,我晚上回家刚坐上公交的时候发现把钥匙忘在图书馆了,就在下一站下车准备跑回去拿。”

    首都区大学的位置并不在区域中心,反而略微有些偏僻,是为了让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于学习上。他下车的那个车站附近有条小路,他知道从那里回学校可以比走大路快一点,图省事就往小路走了。

    其实走小路的学生也不少,但那会儿大概是晚了所以只有零星几人。他在路过只允许行人通过的小桥时的时候发现桥拱处的边缘有个抱着拐杖的乞丐,而路上几个学生正好是女生,就都匆匆忙忙的避开了。

    这时候他想起那个乞丐留着银色长发,而且也穿着斗篷。只是之前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因为那人看起来实在是太狼狈了。莫宁哪怕记不清细节,也记得他漆黑的手掌和破损的衣物,而在这个年代能可怜成这样的乞丐一般都是实在没有什么手艺真的只能纯靠要钱过活的人。

    他看着人实在可怜,又正好看到他手里拿着黑色的帽子,就把自己晚上买东西找的几个硬币投给了他。那之后莫宁就跑回了图书馆把钥匙拿上又回家,期间任何事情也发生,这一个月内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直到那只希恩耗子降落在他家窗台。

    莫宁说完就抬头看向白常山,而白常山听完他的话也陷入了深思。景然站了起来,有些焦急地在原地踱步转圈:“是他!绝对是他!他总和我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他走投无路就去桥边乞讨......他为什么不找我们呢?!明明我们可以帮他的啊!”

    “既然你已经说了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去桥边乞讨,那很显然,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白常山看起来比他更冷静些。他指尖轻点桌面,看向莫宁的目光多了些了然:“所以这就是他选择你的原因。走投无路时对他伸出手的第一个人,实在是无可奈何才能用这样的办法了。”

    莫宁眨了眨眼,白常山站了起来,伸手关掉了屏幕:“真可怜。”

    莫宁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他还是说预言家,但他觉得无论是他也好还是预言家也好都确实很可怜。很难想象是在什么样急切的情况下预言家才会把他那听起来近乎逆天的能力盲目地交给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而他就更可怜了,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施舍了几个硬币。

    他没再问“你们找到预言家了吗,他还好吗”这类的话,因为其结果不言而喻。但无论预言家的力量究竟可以改变什么,这样的力量都不该是他可以拥有和驾驭的。

    “那预言家的能力,我可以给别人吗?”他问,“我并不会用,放在我身上也没用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不会给你解释那么多了。”白常山语气平静,“预言家的力量根本不是用科学可以解释的,就像哪怕是法塔尔的科技也无法解释异能这种火焰或者寒冰忽然生成的原理。所以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去熟悉自己的力量,但很显然,如果你能做到可以转移这力量的那一步,你就已经没有要去转移它的必要了。”

    “预言的能力,在战场上将会发挥重要的作用。而你,从现在开始则和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

    等莫宁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到了晚上,秋日的天色黑的很快,哪怕只是六七点就已经像是深夜的样子。白常山收了他的手机说是会和人类方面配合掩盖他的行踪,所以到现在他都无法联系上父母。

    爸妈一定通过新闻看到了居民区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担心他,有没有给他打电话......可惜这些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了,白常山叮嘱他绝不能和任何人透露有关他自己的信息。

    他手里拿着的是新的手机,配备了更高端的科技,让他可以在大楼里不至于迷路。本来他是要去食堂吃饭的,但人生地不熟实在不想现在就去,莫宁想起屋子的吧台上还有速食食品,准备回去先泡碗面对付一下。

    他刷卡开了门,却发现客厅的灯光是亮的。长官侧对着他站在客厅里,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和马甲,黑色的衬衫扣子最顶端被解开。莫宁能清楚的看到他挽起的袖子和棱角分明的手臂肌肉线条,手表的表盘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长、长官......”莫宁语无伦次,“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马上就走......”

    “不必。”赫利奥斯转过身,将自己的衣服从沙发上收拾好,“这里是公共区域。”

    说完他便拿着衣服进入了房间,没有再和莫宁有什么交流。但莫宁却仿佛被烫了一样窜回房间,他扑进乱糟糟的被子里,捂着脸在床上翻滚。

    我,我的妈呀!长官他真帅!!

    莫宁是喜欢男人的,但以前喜欢的是那种温柔又贴心的类型,他从没想过不苟言笑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长官能如此牵动他心绪。但这当然不意味着他妄想喜欢长官!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长官是陛下,是像天神一样的人,是“赫利奥斯”,总之肯定不是他这种小废物可以肖想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悄咪.咪打开自己的门。门外当然没有人,他做贼一样小心翼翼来到沙发前,偷偷摸摸地碰了一下曾经放过长官衣服的沙发。做完这个动作他又觉得有点蠢,好像自己是个痴汉一样,于是又风一般跑回自己的屋子,接着捂脸在床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