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王天师还是小锁,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王天师只知道两婆子带着外地口音。小锁说找上她的丫鬟带着京城的口音,衣裳料子是京城权贵富户府上的大丫鬟才能穿的料子。

    案子,到这里就断了,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不得而知。青舒沉默着,流言是在三皇子他们到达康溪镇后才有的,但是,三皇子与众官员身边带的全部都是男子,根本没有丫鬟婆子随行,无从查起。

    青舒捏着周伯彥留的纸条,想到三皇子过不了几日便要滚蛋了,让古强吩咐下去,近几日所有人都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以防三皇子那边又出招儿。

    驿馆中。朱九打探到衙门那边的消息,禀报给三皇子知道。

    三皇子阴沉着脸,“你说什么?”

    朱九低垂着脑袋,“小锁供认,收买他们的丫鬟婆子都操着京城口音,不是本地人。属下猜测,古府肯定会怀疑到主子头上。因为流言蜚语的时候,正是主子带了京中官员到达康溪镇的时候。”实在是时机赶到那儿了,被人怀疑再所难免。他每次想到彥公子面无表情地踢他的那一脚,总会胆寒。

    他身强体壮的还好,疼几天就过去了。谭老太监可是过后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床的。不过,即便被踢,他们也是感激彥公子的。若不是彥公子发狠了踢他们,依三皇子的个性,他们哪儿还有活命的机会。

    三皇子一拍桌子,“贱人,手伸的太长了,找死。”若不是那流言,司农寺少卿也不会改变主意,他也不会临时改变计划,更不会有途中生变的事情发生,周伯彥也不会与他撕破脸。他虽贵为皇子,但在皇帝面前,他的十句话抵不上周伯彥的一句话。这种境况,他如何不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打好与周伯彥的关系,想着来日方长。可到头来,一步之错全毁了。

    他想挽回和周伯彥的关系还来不及,就被人扯了后腿,面色立刻狰狞了几分,“且等着,回京后第一个就收拾了她。”

    朱九怕主子又拿他们出气,忙道:“主子息怒。主子此行大有收获,彥公子再张狂,也已经翻不出主子的手掌心了。”

    闻言,三皇子立刻缓了脸色,心情好了几分,“母后说的不错,古府及古青阳便是周伯彥的死穴。虽然这次没能拿住他,却也证实了母后的话。只要拿住了古青阳,看他还如何张狂!”

    让朱九退下后,三皇子冷哼一声,让太监送上美酒与下酒菜,自斟自饮。周伯彥给他的屈辱他这辈子都会记得,他定会好好利用古府种的冬麦,拿住古府,拿住古青阳,让周伯彥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任他驱使和打骂。

    周伯彥虽然说过古青舒是他看上的女子,但在三皇子看来,这只不过是周伯彥掩人耳目的托辞。三皇子确信,像古青舒那样没规矩、没有才华又性格乖张的女子,根本得不到名门公子的青睐。别说名门公子了,应该说任何一个脑子没问题的男子都不会看上古青舒。

    就在三皇子一心等着冬麦成熟,等着到时候大作文章,好好整一整古府人等的时候,却不想,不过两日时间,一封京中密信让他坐立难安。他踌躇不过一刻钟,霍地起身,大喊着让人收拾了行装,匆匆离了康溪镇。司农寺少卿等人也被他带走了。

    驿馆一空,白县辅那个高兴。总算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他能不高兴!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兵部尚书府的公子即御史大人和京中来的三皇子对上这点,只有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他也不是不疑惑,为何堂堂三皇子被御史打了却不敢还手?不仅没还手不说,被打之后,三皇子也没拿御史如何,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但也不敢胡乱打听,怕引火上身。

    得到三皇子已经滚蛋的确切消息,青舒心里那个舒畅,同时疑惑,周伯彥是怎么知道三皇子肯定呆不过五日的?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冬小麦收割的时节。等青舒坐车到庄子上的时候,张大他们已经割倒了三亩多地的麦子。

    只见农官小老头手舞足蹈地满地走,盯着那些装车的,不停嘱咐要轻拿轻放,不能掉了麦粒儿等等,很是聒噪。

    青舒看了一阵儿割麦子,向吴管事使了个眼色,往庄子上走。

    吴管事会意,立刻跟上。

    进了庄子,青舒嘱咐吴管事,“盯着点儿,每一车都要悄悄藏起来一些,给我藏严实了。打麦子的时候,让农官盯着,过秤的时候让农官看秤。等农官走了,如何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别看吴管事长了一张呆相,却也是个精明的,他悄悄禀报青舒,拉回来的已经藏下半车了,让青舒放心。

    青舒满意地点头,却也告诉他小心些,别让人看到。

    青舒这么做,是为了不太扎眼,想要对外隐瞒真实收成。等官府不再介入,撤了人,他们自己再掌握实际收成。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她的冬小麦种植成功,皇帝定会让辉州百姓种植冬小麦。到时候,百姓种的收成比青舒今年报上去的收成好,皇帝会高兴,不指望被嘉奖,只求无过。若是百姓种出来的收成和青舒今年报上去的差不多,皇帝高不高兴都没有青舒的过。种的太烂的,收成再少,肯定也少不了太多,到时候青舒也有话说,对方没掌握好种植技术。

    青舒可不想无偿奉献了种植技术还要承担什么责任,这藏私是必须的。十亩麦子,一天收割完毕,第二天便是打麦子。